“啪——”
响亮的耳光声划破寂静，格外清晰。
楚寒的脸被打得侧偏过去，脸上留下了五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火辣辣的，灼人的疼。
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一巴掌，大概是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楚寒，你让我恶心！”许佳宁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耳光根本不足以泄愤，可是打他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舔了舔嘴角的血丝，楚寒慢慢转过头来，轮廓绷得紧紧的，明显有几分不悦，却嘲讽一笑。
“刚刚不还挺享受的么？怎么？享受完才想起要装个清高？你什么时候也成心机婊了？”
“享受？你让我想吐。”
他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只恶心的爬虫，她怎么可能想被爬虫强吻。
刚才她只是太意外了，才会一下来不及做出反应。
“慕肆城的吻技比我好？”他眼中透出几分微凉。
“你连和他比的资格都没有。你这么对我，就不怕你的千金小姐知道，你得到宋氏的美梦破灭？”
“她不会知道。”
“这里有监控录像。不想让我拷贝一份送给她，立刻从我面前消失。”许佳宁厉色指着门口。“滚。”
楚寒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身后上方的摄像头，正对着他，闪烁着红光。
“你会后悔的。”深深望着她，笃定地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走进电梯，拿出手机。“伯爵顶楼十一点钟后的监控，黑掉。”
他不会让宋芊芊知道今晚的事，谁都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许佳宁，你也不行。”楚寒磨牙，声音冷静得可怕。
……
被恶心得没心情加班，许佳宁回到家。
夏美的高跟鞋放在玄关处。
“小美，你回来了。”她急忙跑进她房间，夏美正坐在床头发呆，人瘦了一大圈。
她握起她冰凉的手，那张憔悴的脸让她心疼。
外表再强悍的女人，一失恋，都会立刻憔悴，苍老。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恋爱大过天的生物。
“你这两天去哪了？我很担心你。你和关凯分手的事，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我发誓我……”
“我知道。”夏美淡淡道。一向明亮的眼眸，此刻呆滞无神。
“我那天心情不好，逮谁咬谁，我没有真的认为是你。”
许佳宁松口了口气。“你相信我就好了。你现在的情况，我刚经历，很能理解你的心情。要不你请几天假在家休息，或者出去旅游？”她玩笑道，“你不是说失恋的女人应该打扮得美美的出国艳遇么？”
“我和关凯复合了。”
许佳宁的笑容僵在嘴角。
万万没想到。
关凯肯定不会改变决定，那么是她选择妥协，明知结不了婚，还继续和他在一起？
夏美这么洒脱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说爱得太深，可再深也不能犯糊涂啊。
“他出轨那么多次，你能原谅？”
“我一直都知道他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不也和他在一起四年？”夏美苦笑。
“以前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上次你已经亲自抓奸在床，还能继续自欺欺人？”许佳宁激动地问。
她知道女人一旦爱上渣男，就跟失心疯似的，什么都不管。当初楚寒出轨，她不也还想挽回他？可现在她后悔得想撞墙。
出轨只有0次1次的区别，而且关凯是个惯犯，他自己也根本没想过要改。
“现实中的爱情，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美好，高富帅一辈子专情灰姑娘的故事是不存在的。我身边多少渣男，你以为人家女朋友不知道？还不是照在一起？”
早就没有一心一意的爱情，男人都图新鲜，渴望征服更多的女人。
而女人只有两选择，要么忍，要么分。
既然分不了，那么她选择前者，她很爱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选择关凯，就会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花心。”
“可他明确说了不会娶你，再拖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我知道你舍不得，可长痛不如短痛。明知前面是死路，你还要一条道走到黑？你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耗？你再找一个，也许没关凯有钱，但至少能和你结婚。”
“够了，我不想听大道理。”夏美心烦地打断她，“是姐妹就支持我，其他的什么也别说。”
“……”
许佳宁沉默良久，最后只有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她关上了房门。
一颗泪水夺眶而出，夏美忙抹去。
不哭，自己选的路，她要走下去，她不后悔。
……
浴室，许佳宁粗鲁地刷牙，直到牙齿被刷得很疼，嘴里已经有血腥味。
可她还是觉得嘴巴上有楚寒的味道，怎么都刷不干净，让她忍不住干呕。
他们之间长达十二年的感情，她能在短时间内连他的吻都深恶痛疾，他的渣功不可没。
无端端想起慕肆城那个狂热的吻，虽然当时的状况让她害怕，闪躲，但她并不反感。
而楚寒的吻……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喊着恶心。
怎么想起他了？
许佳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微有点发红，恶心的感觉居然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别想了，睡觉吧，就当今晚被狗咬了一口。
不对，是恶犬。
……
翌日，许佳宁到得很早。
“麻烦等一下……”她小跑着赶上电梯，回头说“谢谢”，却发现是慕肆城和李昂。
小心脏，没由来的一跳。
“总裁早，李特助早。”
李昂微笑颔首，但慕肆城眉目冷酷，没回她。
电梯一路上升。
“今天天气很好啊，阳光灿烂。”她眯着弯弯的笑眼，眺望窗外。
但被慕肆城只当没听见，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要冷一个度。
“下一季度的财务报告，今天下午两点之前我要看到。”他吩咐李昂。
“是，总裁。”
“叮——”电梯开了，慕肆城大步走出去。
空气中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别在公司装作和我很熟的样子。”
许佳宁脚步一顿。
他不高兴了吗？
打个招呼，也算装熟？
好吧，她是有点太激动了。
他的提醒是对的，在公司她应该主动与他保持距离，免得又传出什么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