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说她发烧会说胡话，而且还是话痨模式的那种，许佳宁不由得有点担心。话多的女人很招烦，尤其是对寡言的男人。
她不希望他讨厌她。
“说了，很多。”慕肆城把毛巾丢到一旁，发丝如墨，下颚线优雅漂亮。
“……”
“抓着我的衬衫，一直说个不停，我只能把衬衫脱了。”
“啊？”许佳宁看了眼手边的衬衫，胸口那一块都被抓得皱巴巴了。
她有那么能说吗？还抓着人不放。
脑补了一下他脱掉衬衫脱身的画面，嗷，简直太尴尬了。
她一张脸，红得不像话。“那我说了什么？”
“银行卡密码。”
“我银行卡里没钱。”
不对，这说法，怎么好像生怕他偷她的钱似的。
人家是身家百亿的大总裁，她是在搞笑吗？
怕他误会，许佳宁忙强调道：“是真的没钱。”
得，这么一补充，越描越黑了。
连忙转移话题，“现在几点了？”
“十点。”
“十点？完了完了，我迟到了。”许佳宁急嚷着边要跳起来，结果一急头更晕了，跌回床上。扶着脑袋，晕，还有点想吐。
“我帮你请了假。”
“你不会亲自帮我请的吧？”
“我像智商不在线？”慕肆城睨她一眼，不满自己的IQ被一个低智商的女人怀疑。
“……”许佳宁这才松了口气。公司已经在传他们，她不想弄闹出更多绯闻。
其实他帮她那两次也不算什么招暧昧的，可关键是，这位大总裁在公司太酷了，导致她好似受了浩荡皇恩般遭人妒忌。
就连有时候去其他部门沟通，也要遭几个白眼。
下腹传来一阵坠痛。
例假来访的，熟悉的感觉。
可她一向准时，至少还得十天才来。
捂着肚子红着脸，许佳宁一语不发地往洗手间跑。
脱下裤子一看。
完了，真中招了，应该是避孕药的副作用。
偏偏这种时候来，存心让她更尴尬吗？
许佳宁坐在马桶上，摸了摸口袋。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手机就在兜里。
调出通讯录里某人的工作号码，以一种尴尬得想死的心情打过去。
两秒后。
“我是慕肆城，哪位？”
冷清的声音，隔着墙传来。
“慕、慕总……是我。”许佳宁一脸窘迫地用指甲抠着丝袜，一边在地上寻觅着有没有地缝能钻进去。
隔着一堵墙打电话，她以为他会骂是不是傻，但他平静地问。“什么事？”
“那个……能帮我买包卫生巾吗？”
“嗯。”
电话挂了。
听到大厅的关门声，许佳宁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捏拳，无声咆哮。
——啊啊啊啊！尴尬死她得了！
她发了条短信向顾嫣解释说身体不舒服才请假。
过了一会儿，顾嫣回她：没有公主命，还一身公主病，矫情！
“笃笃。”两声敲门声。
“我放门口了。”
“谢谢。”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去，许佳宁才拉开门，探出一颗脑袋，矫捷地把袋子拿进来。
一包日用，一包夜用，还有一包护垫，刚好是她平时用开的牌子。
他怎么这清楚？前女友调教的吧？
那个他在醉酒时还不停喊着的“清儿”？
心，忽然沉了沉，有点儿不是滋味。
许佳宁随即感到好笑。
这醋也吃得太没道理了，再说，她有什么资格？
除了卫生巾，还有一袋衣服，从里到外齐全的那种。
许佳宁洗了个澡，戴bra的时候，忽然想到……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据说经验丰富的男人，都具备一眼精准观察出女性尺寸的技能。
他……阅女无数？
“又乱想了。”许佳宁莞尔。
她以前从来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是不是经验丰富，都与她无关。
吹干头发，穿戴整齐出去，她脸上的红晕已消退不少，人也清醒多了。
厅里，慕肆城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衬衫，质地良好的居家长裤，正在抽烟。
风轻云淡，却轻易颠倒众生。
她的心晃了晃。
抽烟不是好习惯，可吞云吐雾的男人，真的很性感。
少了点平日在公司的严肃，别有一番魅力。
“您不去上班？”
“休息。”
“噢。”
她记得他周末都不休息的，而且今天还不是周末。
为了陪她？
许佳宁发现自己最近真的还蛮爱遐想的。
爱幻想是女人的通病，不过，她要现实一点，她没吸引他的资本。
“吃早餐吧。”
茶几上放着一杯热牛奶，一分三明治。
旁边精致的白瓷瓶里，插着一朵带露水的黄玫瑰。
阳光倾洒在花朵上。多么美好的早晨。
许佳宁的嘴角轻轻扬起。
哪怕前一天经历了暴风雨和漫长黑夜，可是光明终究会来临。
阳光明媚，温暖人心。
下意识的，她望向对面沙发的男人。阳光洒那精致轮廓上，有一种纯净的性感。
耳旁响起那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比阳光明媚。
慢慢吃完了早餐，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元气。
“刚才……麻烦你了。”
第一次让男人帮忙买这个，许佳宁怪不好意思。
“你不会算时间？”
“会的，但我上次吃了药，才导致提前。”
“什么药？”他掸了掸烟灰，看她一眼。
“避孕药。”她如实回答。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坦白这个。
两道眉峰拧起。“为什么要吃那个？”
“我们不是……”许佳宁羞于启齿。她又不确定他有没有做措施。
慕肆城怔了几秒，然后像看笨蛋一样看她。“谁告诉你我把你上了？”
“……你啊，你的态度那么暧昧……难道……我们，没有？”许佳宁惊得张大嘴巴，脑子一乱，愠恼。“没有你干嘛骗我？你不知道吃药很伤身吗？”
她是第一次例假提前，还提前了十天！
“我不知道你智商那么低，你不是说没感觉吗？”
“那万一你是快枪手或者很小呢？”
话，冲口而出。
许佳宁当时就后悔了。
男人都不喜欢被人说快，说小吧？
果然，慕肆城眉心跳了跳，脸也沉了几分。
许佳宁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试图缓和气氛。“我……我是说，老天爷不能太偏心，人都有缺陷嘛……你要是什么都很完美，那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所以我就该是个性无能才平衡？”他重声反问。
许佳宁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说出口却变成——
“那样至少没那么拉仇恨。”
“！！！”慕肆城只想把她拎过来揍一顿。
敢诅咒他的女人，她是第一个，还是咒那方面，她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许佳宁嗅到了硝烟味，而且那张脸也很阴郁。
完了完了，她现在掌嘴还来得及吗？
怂着一张笑脸，悻悻地笑，“就当我没说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