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几个字刺痛着许佳宁的眼眸。
纵然他们之间情分已尽，她也不盼着他回头了，可十二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感觉就没感觉的。
一想到过去为他付出一切，现在他却帮着小三这么对她，她依然会感到愤怒，不甘，想要报复。
不离婚，就是她报复他唯一的筹码。
可弱势终究拧不过强权，她不怕豁出去跟他们斗到底，可她不能不怕拖累家人。
反正这男人她不想要了，她选择保存家人。
短暂的几秒，许佳宁迅速做了决定。
拿起笔，她握的紧紧的，手有些发抖。
签字比她想的更加困难，但不似上一次刚流产那般痛得万箭穿心，更多的是对于命运的讽刺和无力感。
面对洪水猛兽般的两人，她努力笑得不在乎。“好，我就成全你们的奸情。”
笔尖刚落在离婚协议上。
“没那么便宜……”
宋芊芊忽然道。
楚寒眉心一蹙，这个蠢女人又想做什么？
“之前你和小白脸放狗咬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宋芊芊双手环胸端足女王架子，翘着二郎腿，把腿伸向她。
“把我的鞋子舔干净，然后再签字。”
一股怒气涌上许佳宁喉咙，脸色乍青乍白。
拳头紧紧捏起。
“宋芊芊，你别太过分。”
楚寒刚想说点什么，但被宋芊芊一个眼神制止了。想到她刚才的威胁，他唯有忍耐。
“我过分怎么了？我有过分的资本，你有么？气不过你就去死，重新投胎。不过你再投一百次胎都别想有我这么好的命，因为你天生就是贱命一条，许佳宁你听到了吗？你就是下贱的命！”宋芊芊狂妄得就差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你错了，命没有贵贱之分，但为人做事有，你这一路来的所作所为才叫贱。”
许佳宁不想把“贱”这类词用在同性身上，但每个人都有忍耐的底线，宋芊芊欺人太甚，她都恨不得上去和她狠狠打一架。
可悲的穷人呐，宋芊芊翻了个白眼。
和这种货色抢老公，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你本来就只配给我舔鞋，我只是让你做你该做的事情而已。”
许佳宁屈辱的目光落在楚寒脸上，身子因为愤怒而发抖。“你就任她这么对我？”
宋芊芊杏眸圆睁，大声怒斥。“你以为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他根本就没爱过你。”
“他今天能这么对我，将来他得到宋氏，就会像对我一样对你。”
这一点毋庸置疑。
楚寒是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他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女人不过是他往上爬的工具，一旦榨干利用价值，就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失败？”宋芊芊冷笑着反问，耀武扬威。“我比你年轻漂亮，比你有钱，还有一份成功的事业。而你只会像寄生虫一样靠他养，今天你落得这样，是你自甘堕落咎由自取，没有谁对不起你。”
“别啰嗦了，你再不跪下爬过来给我舔鞋，我现在就把你妈关进监狱。”宋芊芊拿起手机。
让王茹老死狱中，只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许佳宁很想扭头就走，可她不能丢下她妈不管。
她的尊严早已被这两个恶魔践踏入尘埃。
死死忍着眼泪，却控制不住发红的眼眶，她露出了一抹凄楚的笑容。
这是对于无力命运的嘲弄。
楚寒眼中掠过一抹不忍，望向别处。
闭上双眼，许佳宁的膝盖正要下坠。
“许小姐。”
沉稳的男声突然响起。
一个身穿黑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沉稳斯文的男人径自推门而入。
他手里提着公文包，气质严谨但身上透着普通执法人员没有的贵族风范，风度翩翩，气势强大。
“你是谁？”宋芊芊皱眉。
怎么又冒出一个男人？
“我是许小姐的代表律师，宋修然。”他上前，扶了许佳宁一把。
“你是宋修然？”宋芊芊惊叫。
不怪她吃惊，别说A市，就算在全世界，金牌律师宋修然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只有他不想打的官司，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他以百分之百的胜率稳坐A市第一大状的位子，想求他打官司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但他一律不予理会。
当初她爸拿出一亿想聘请他当宋氏的律师，结果踏破门槛也没用。
身为帝王集团二少东，宋修然自然不把钱放在眼里，出了名的任性。
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怎么是许佳宁的律师？
楚寒脸上也同样出现了意外之色。
许佳宁仅对他的声誉有所耳闻，但她知道他是来帮她的，顿时安心了许多。
宋修然低头看她，“陈小姐已经坦白了宋芊芊用一百万买通她陷害您母亲王女士的事，您要告她吗？”
“告我？你没搞错吧？”宋芊芊瞪大眼睛。
“我要告她。”许佳宁回答的很果断。
“好的。宋小姐，现在我正式接受我当事人的委托，以诬告陷害罪对您提起诉讼。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明天，您将会收到律师信。”
“许佳宁，你这个表砸……”宋芊芊要冲上去打她，被楚寒拦住了。
“另外，您，楚先生。”宋修然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移到楚寒一人身上，高大的身影显得很神圣，就像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的使者。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四十六条，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导致离婚的，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这就意味着，我的委托人许小姐有权向您提出赔偿要求。”
楚寒蹙眉，“只要她同意离婚，我可以给她一百万。”
“给什么给，不给，她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宋芊芊在他怀里激烈挣扎，面红耳赤的恨不得把许佳宁一口一口撕烂了。
“别被她唬住了，她有本事就告，宋修然，别以为A市就你一个律师，我现在就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我就不信斗不过你。”
“别再说了！”楚寒箍紧她。要不是她非要多生事端，许佳宁早就签字了。
先是他妈，现在又是她，这两个女人就会拖他后腿。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还帮着她？你是不是还对她余情未了？你说啊。”宋芊芊气昏了头，又开始“咬”楚寒。
“离不离婚，不是您一个人单方面能决定的，得看我当事人是否同意。”宋修然回应道。
“许小姐，楚先生曾经在公共场合推您，导致您流产，您是否要告他？”
“告！”许佳宁更坚决，目光一片冰冷。
“你……”楚寒没想到她这么狠。
“好的。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将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导致自己的妻子流产，属于重伤，楚先生，也请您做好收律师信的准备。”
一下子，把他们两个人都告了。
“没有其他事情，我和我的当事人就先走了。法庭上见。”
转身出门那一瞬，许佳宁看着气急败坏的宋芊芊和脸色微白的楚寒，露出了痛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