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
沈时月神色凝重地说了句，“莫非是之前跟随程度明的人？”
除此之外，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小月，我去会会他。”说完，萧暮屿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沈时月盯着萧暮屿离开的背影，“我同你一起去吧！”
走到房门口的萧暮屿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狐疑地盯着沈时月看了片刻。
沈时月解释道：“你难道忘了，他们之中有人精于毒术，若他们为了活下去，给你下毒就麻烦了。”
或许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萧暮屿点头应下了。
两个人一同去了前厅，不多时，小厮就领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后，恭恭敬敬地向萧暮屿行礼：“草民见过凌王殿下。”
对于他的态度，萧暮屿很是满意，他点点头，“坐吧！”
“谢凌王殿下。”老者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萧暮屿上下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不知你找本王，所为何事？”
老者环顾四周，眉头微蹙，“草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需要禀报王爷，但…”
“这些话，不方便让下人知晓。”
萧暮屿冲着下人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王爷。”下人们微微行礼，都退了出去。
老者的目光落在了沈时月身上，“王爷，她？”
“她是本王的人，不必避讳，说吧！”萧暮屿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缓缓开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者也不好再提出让萧暮屿将沈时月赶出去的话。
“不知王爷是否知晓程将军豢养私兵的事？”
萧暮屿手中的茶壶一顿，掀起眼帘，看了眼老者。
按照他们的猜测，老者大抵是来投诚的，可为了以防万一，他需要小心谨慎。
“你可知污蔑朝廷重臣，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低沉的嗓音响彻整个前厅。
萧暮屿放下手中的茶壶，继续道：“程将军当年可是立了大功，乃是嘉正的忠臣，怎么可能做出豢养私兵的事，这样的话，你还是莫要瞎说。”
“若草民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又该如何？”老者摸索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说道。
萧暮屿不答反问：“你有证据？”
“若草民没有，也不可能来凌王府不是？”老者神色淡然地开口。
“证据在哪儿？”萧暮屿双眼微眯，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王爷还没回答草民的问题，恕草民不能告知您，证据在何处。”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自从他进来后，沈时月一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以及各种细微的小动作。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若程将军真的豢养私兵，本王自是要禀报父皇，按照当朝律法，当斩首示众。”
老者盯着萧暮屿看了许久，似乎是在确定，他说得是真是假。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册子，起身向萧暮屿的方向走去，“这上面是程将军豢养私兵，以及这些年开采私矿的位置，王爷只需派人查探，便可知晓草民说的是真是假。”
沈时月担心册子上被老者下毒，“你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行。”
老者放下后，看向沈时月，“放心，草民与王爷无冤无仇，不可能给王爷下毒。”
话虽如此，可沈时月依旧不放心，她眉头拧紧，神色凝重，虽说一般的毒，她是有办法解开的，但类似魏子骞身上所中之毒，着实有些棘手。
在近距离看沈时月时，老者发现她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目光落在了她腰间的荷包上，老者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烁着光芒。
“我当初就觉得奇怪，沈小姐既是沈武医的后人，又在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嘉正第一位女将军，怎么可能轻易被人逼得跳崖身亡，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沈小姐和凌王殿下一同布下的局。”
沈时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倒没想到老者竟观察得这么仔细，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她满脸警惕的模样，老者又缓缓说道：“放心，程将军害死了我的亲人，我自是不可能同他告密的。”
“听闻你们中了程将军下的毒？至今都未曾解开。”沈时月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老者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喝了口茶，“这都是我们自己活该，若非上了程度明那老贼的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至于沈武医当年的事，虽不是我们设计的，但我们却参与了，在此我向沈小姐你说句，对不起。”
“我清楚对沈小姐而言，想要的不是这些，可事已至此，我们后悔也无用。”说完，他站起身，转身离开。
沈时月的眼底满是浓郁的杀意，她起身将不远处墙上的长剑拔出，向老者发起了攻击。
“既然沈家的事，与你们脱不了关系，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吗？”
老者从腰间取出长鞭，上面都是细小的倒刺，倒刺上锈迹斑斑。
他用力一甩，长鞭缠住了沈时月手中的长剑，“若我想离开，整个凌王府，无人能拦住我。”
“沈小姐，我知道是我们对不住沈家，可我们已经身中剧毒，没有几日干活，剩下的日子，我们只是想寻到亲人的尸体，与他们葬在一处罢了，若你不信，也可以让王爷派人跟踪我们。”
沈时月用力想要将老者拽回来，却发现老者的力量比她强大许多。
就算在他如今身中剧毒，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想要打过老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萧暮屿也跟了上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老者的方向。
“还真是狂妄。”他拍了拍手，王府的暗卫瞬间就出来了，将老者团团包围。
这时老者已经将右侧的手缩进了衣袖中，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沈时月能看出来，老者并非开玩笑，不过，从他的脸色来看，毒明显已经深入骨髓，怕是也活不了几日了。
恐怕他中的毒，应该和魏子骞一样无解，除非找到金蚕蛊续命。
“王爷，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