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晴被问的面皮一红,却梗着脖子道:

    “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我虽心悦将军,可也没打算嫁给他!”她垂下头,似是有些自责,连声音都低了下去,“要不是那场意外让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本想把这份情谊一辈子埋在心里的……”

    魏子骞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那不是你的错。”

    沈时月似笑非笑开口:“意外,你们确定?”

    魏子骞蹙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虞书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刚想说什么,沈时月先一步开口道:

    “侯爷说他是中了春毒才有了虞姑娘的救命之恩,可虞姑娘身为军医,该不会不知道所谓的春毒哪怕没有解药,只要忍过去就好了,根本不会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不跟女人交合就爆体而亡吧?”

    魏子骞的瞳孔猛然骤缩,不敢置信的看向虞书晴。

    虞书晴的脸乍红乍白,最终咬了咬嘴唇,硬声道:

    “好,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甘下贱行了吧?我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平妻,是将军非要给我一个名分,现在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好了!”

    她说完便赌气转身往外走,魏子骞眼疾手快将人拉住拽了回来,却发现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虞书晴拼命挣扎着哽咽道:“让我走,你们都觉得我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我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魏子骞只好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紧的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别胡闹,有我在,谁敢让你走?”

    虞书晴仰起头,倔强含泪的模样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将军,你不怪我吗?”

    魏子骞脸色微变,但终究化成了一声叹息:“不怪,你只是……太喜欢我。”

    虞书晴终于破涕为笑,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甜蜜氛围。

    沈时月一边鼓掌一边似笑非笑道:

    “真是一出好戏,接下来是不是要喜结鸳侣、共赴鸾帐了?只是我院里可没有多余的床榻,你们还是回将军的松涛苑去吧,别在这儿脏了我的眼睛!”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极是尴尬。

    魏子骞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瞪向沈时月:

    “沈时月,你要是有气就冲我来,别为难书晴一个姑娘家!你也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出这种污言秽语!”

    沈时月已经不耐烦应付这两人,闻言冷笑一声:“冲你来是吧?好啊!”

    她足尖一挑便将之前魏子骞扔在地上的荆条踢起,抬手握在手里,一个旋身向着魏子骞猛抽过去。

    魏子骞以为沈时月一个弱女子,哪怕在沈家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也没什么杀伤力,因此泰然站在原地,竟是躲也不躲。

    可没想到那荆条猛地抽在他胸前,却仿佛携着千斤之力,竟将他整个人抽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将军!”

    虞书晴惊叫一声扑过去将人扶住,魏子骞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伤及了脏腑。

    他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时月:“你……你的武功怎么会如此厉害?”

    沈时月一步一步走过来,淡声道:

    “沈家是医武世家,而我是沈家这一代天赋最出众的孩子,无论医术还是武功。以前不显露只是怕伤及你大将军的颜面,现在么……”她用那根染了血的荆条随意敲打着掌心,“怎么样,还要我继续拿你出气吗?”

    虞书晴顿时尖叫起来:“你想杀了他吗?他可是你的夫君!”

    魏子骞有些难堪,但还是忍着剧痛道:“这一鞭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书晴进门的事还望你答应。”

    沈时月点头:“我答应。”

    等她拿到和离书,就跟成武侯府再无瓜葛,魏子骞想娶谁都与她无关。

    魏子骞长长松了口气,虞书晴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正在这时,纤云匆匆进来对沈时月道:“夫人,老夫人那边请您过去呢。”

    长辈有召,沈时月便丢下手里的荆条,带着纤云往老夫人房里去。

    出了院子,纤云几次欲言又止。

    沈时月好笑的看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

    纤云纠结道:“夫人,您当真要跟将军和离啊?”

    沈时月不急不缓往前走着,反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当个贤妻,认了这桩糟心事,大度的把夫君分享给别的女人?”

    纤云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奴婢只是有些可惜,您跟将军青梅竹马多年的情分,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太过可惜,不如想个法子将人打发了……”

    沈时月抬手从小径旁的树上摘了一枚果子,随口道:

    “你信不信,就算我打发了虞书晴,以后还有王书晴李书晴。这件事最根本的问题是魏子骞的心变了,不再甘心只有我一个女人,三妻四妾是早晚的事儿。就像这枚果子——”

    她把手里的果子递到纤云面前,“看起来只有表皮一个虫眼,似乎还能吃,其实内里早已彻底腐烂,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扔掉。”

    看着沈时月将捏开后里面污秽不堪的果子丢在身后,纤云琢磨了一会儿,重重点头:

    “小姐,奴婢明白了!”

    知道了沈时月坚定要和离的决心,这丫头的称呼也从“夫人”变回了未出闺阁时的“小姐”。

    到了老夫人房里,老夫人正在发脾气:

    “骞儿也太放肆了,居然不声不响就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也不怕被满京城的人笑话!”

    大嫂邱妙云在旁边急的又是拍背又是揉胸口,忙得不可开交:“母亲消消气,要是气坏了可怎么办?”

    老太爷去的早,老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原本继承成武侯爵位的是魏子骞的大哥,没想到邱妙云刚嫁进门不到半年,魏子骞的大哥就意外身故,留下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爵位也落到了魏子骞头上。

    邱妙云本就是个小心眼的性子,因此觉得整个成武侯府都对不住她,没少仗着自己孀居的身份作威作福,虽然沈时月不跟她计较,却经常把老夫人气的倒仰。

    现在沈时月遇到了麻烦,这婆媳二人倒是你慈我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