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挽:……

    她大概是太过恶劣。

    见他如此,不仅没有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想要更过分一点。

    想看他哭。

    想看他直面恶劣的欲.望,压抑到近乎疯狂。

    想让他理智崩盘,求着她让她再近一些。

    清挽收回了脚。

    “好,饶了你。”她说。

    白朔重重吁出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放松下来,努力将残存的浑浊念头驱散。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冷静下来,就听到清挽又道:

    “我要洗澡。”

    白朔错愕的看向她。

    清挽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理所当然的说:“我身上很脏,难道不该洗个澡吗?”

    她浑身正气,丝毫看不出来半点坏心思,只是白朔却怎么都有些不安。

    “该洗。”白朔道,并不停告诉自己。

    是他想多了。

    殿下的确要洗澡,雌性都是很爱干净的。

    白朔俯身后就要出去,清挽又道:“上将大人打算让谁来准备我的洗澡水呢?又打算让谁来伺候我呢?是拉克、里奥、还是古德?”

    让雄性兽人伺候清挽洗澡?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白朔狠狠抛弃。

    “我……”他张了张嘴,理智在被反复拉扯,最后咬牙道:“我会伺候您。”

    清挽满意了,冲他露出明艳的笑:

    “那就麻烦上将大人了。”

    白朔:……

    他深深吸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清挽乐不可支,期待着夜晚的风景。

    后山积累的尸体实在是太多,火焰一直烧到月色高挂才堪堪结束,白色的小罐子一排又一排,拉克和哈林顿等兽一个个的给小罐罐贴上名字。

    他们早已流不出泪,眼眶干涩犯疼。

    众兽人脸上身上都是灰,手里的小罐子却干净的不得了。

    哈林顿捧着一个罐子,有些怅然的说:“老周啊,你怎么说也是三四百斤的黑熊,怎么死了之后就剩这么一点点了呢?”

    他这话一出,其他兽人又有想要哭的冲动。

    “行了行了,别矫情了,手脚麻利点,天色不早了,别吵到殿下休息。”有兽人催促。

    于是哈林顿立马擦了擦脸,又开始干起来。

    “殿下?”拉克发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清挽。

    “殿下。”众兽人也纷纷叫道:“您怎么出来了?夜里冷,您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小心着凉。”

    清挽没动,而是问:“他们都在这里了吗?”

    哈林顿脸色一沉,点了点头道:“除了被虫族吃的什么也不剩下的,其他死去的战士都在这里了。”

    清挽望过去,月色下,排列整齐的洁白小罐子密密麻麻,几乎一眼都望不到头,像是一座座小小的坟墓。

    白日里燃烧的火焰此刻渐渐熄灭,只剩下些许猩红的灰烬缓缓飞上天空,又悄无声息的泯灭坠落,就像是那些早早付出生命的兽人。

    拉克道:“殿下,我们马上把这里收拾干净,不打扰您……”

    “砰——”

    拉克的话还没说完,清挽就径直跪了下来。

    众兽人顿时一惊,像是被巨石击中,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莹润月光中,面容俏丽的雌性跪在粗粝的沙石里,朝着死去的兽人叩首。

    “清挽,祝诸君,一路走好。”

    哈林顿狠狠抽动了下,也砰的跪了下来。

    “一路走好!”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兽人们全都跪了下来。

    “一路走好!”

    去而复返的白朔看到这一幕,视线落在清挽身上,久久无法忘怀。

    ——

    房间里。

    白朔仔仔细细擦拭清挽膝盖上的沙砾,眸底是浓郁的心疼。

    他换下了军装,穿着白色的衬衫,胸前后背和胳膊上都有黑色绑带,显得他身材劲瘦,宽肩窄腰,身肌肉线条明显,半跪地的动作充满禁欲,性张力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