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无关前途
“就像淮哥一直对我无条件的支持一样。”
“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他了。”
“荒唐！”母亲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爱情是童话吗？”
“等你吃过苦头，就知道妈妈说的对了。”
冯书禾轻轻摩挲着书签上的纹路：“妈，您还记得小时候教我的话吗？”
“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现在，您却让我在淮哥最困难的时候抽身而退。”
“这样的话，我还配做您的女儿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母亲才开口：“你变了，小禾。”
“不是变了，妈。”冯书禾看着窗外的樱花。
“是长大了。”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选择。”
“就算前面的路再难，我也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母亲的声音忽然变得疲惫：“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会的。”冯书禾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
“因为他是那个愿意陪我一起成长的人。”
“不是靠钱，不是靠地位，而是用最真诚的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冯书禾以为母亲已经挂断。
“妈......”
“不用说了。”母亲的声音很冷，“你自己选的路。”
“将来吃苦了，别怪妈妈没提醒你。”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被挂断。冷冰冰的忙音在耳边响起。
冯书禾看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这通电话过后，她和母亲之间或许会有一段很长的冷战。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夏楠追了过来。
“怎么，被家里人骂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现在知道后悔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更好的？”
冯书禾擦干眼泪，转身面对着她：“夏楠，你真的很厉害。”
“连我妈那边都打听得这么清楚。”
夏楠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书禾笑了笑，“只是想告诉你。”
“有些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比如爱情，比如选择，比如所谓的前途。”
她说着，把樱花书签放进口袋，朝楼下走去。
夏楠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那个看似柔弱的女生，此刻的背影却如此坚定。
仿佛无论前方有什么，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自己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她眼里，却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楼下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要结冰。
杨淮站在长桌一端，手里紧握着那份解约通知。
“这就是公司的态度？”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锐利的东西。
“杨工，你要理解。”人事部的王主管叹了口气。
“现在舆论这么敏.感，公司不得不做出回应。”
杨淮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回应？”
“连最基本的调查程序都没有，就要直接解约？”
赵总推开门走进来，瞥了眼他手中的文件：“怎么，还不服气？”
“你觉得一个泄密者，还有资格谈什么调查程序吗？”
杨淮抬起头，目光如炬：“至少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
“机会？”赵总冷笑一声，“你配吗？”
“二十四小时之内，收拾东西走人。”
“否则就别怪公司用法律手段了。”
杨淮看着那张写满官腔的解约通知，突然笑了。
“真有意思。”
“什么意思？”赵总皱眉。
“我只是在想。”杨淮把文件放在桌上，“这个行业，就真的只剩下兔死狗烹了吗？”
赵总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淮整了整西装，“只是觉得可笑。”
“当初招我的时候，说什么重视人才，尊重技术。”
“现在连最基本的调查都不愿意做，就要直接抹杀一个人的职业生涯。”
王主管咳嗽一声：“杨工，话不能这么说。”
“公司也是被迫无奈，毕竟这次的影响太大了。”
杨淮转过身，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影响？你们真的在意影响吗？”
“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不去查是谁泄露的代码？”
“为什么不去想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赵总猛地拍桌：“你还敢说阴谋？”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证据？”杨淮冷笑，“就凭一个被人动过的提交记录？”
赵总的脸色更难看了：“杨淮，你别给脸不要脸。”
“公司能给你一份体面的解约书，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面子？”杨淮眯起眼睛，“就像你们给许总的面子一样吗？”
这句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你什么意思？”赵总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什么意思。”杨淮转身往外走，“你们心里清楚。”
王主管追上来：“杨工，你别这样。”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何必把事情做绝。”
“做绝？”杨淮在门口停住脚步，“是我把事情做绝，还是你们？”
“一个连最基本的商业道德都没有的公司。”
“有什么资格谈什么体面不体面？”
赵总的脸色铁青：“你这是在威胁公司？”
“威胁？”杨淮摇摇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行业，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杨工。”王主管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我知道。”杨淮突然笑了，“所以我更要说出来。”
“至少让某些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收买。”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利益放弃底线。”
赵总的眼神变得危险：“你确定要用这种态度？”
“那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后果？”杨淮推开会议室的门，“我早就想清楚了。”
“从选择这个行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王主管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杨工......”
“不用说了。”杨淮头也不回，“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但是请记住，今天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
董事长看着他执着的眼神，忽然也笑了。
“你倒是和许奕阳年轻时一个样。”
“就是太过理想主义。”
“这叫理想主义吗？”杨淮摇摇头。
“我只是不相信，这个行业真的只剩下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