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自以为是
“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我，可以对我冷漠一点。”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江亦一把抓住桌上的酒瓶：“你知道她每晚怎么过的吗？”
“连做梦都在笑，因为以为遇到了对的人。”
“结果呢？”他的手指捏得发白。
“你倒好，在她最信任你的时候，和别人在一起了。”
温微抓住高宇的胳膊：“你说话啊。”
“告诉他们，你不是那样的人。”
高宇嘴唇微颤，看着时幼笙哭红的眼睛。
“我......”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我只是想当个好朋友。”
“好朋友？”时幼笙咬着嘴唇，“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一起去天文台？”
“为什么要在我生日那天，送我最喜欢的星空投影仪？”
“为什么要记住我怕冷，随身带着暖宝宝？”
“为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锅里的汤水翻滚着，辣椒的香气变得苦涩。
林雅云抹着眼泪，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江亦放下酒瓶，眼神里带着难掩的心疼。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喜欢仰望星空。”
“因为你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光。”
“那种光，比星星还要亮。”
时幼笙愣住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高宇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温微拽着他的袖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是什么样的人？”高宇忽然甩开温微的手。
“是啊，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眼神在时幼笙和温微之间游移，带着说不清的痛苦。
“其实我早就该承认。”他苦笑着摇头。
“从第一次见到温微，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可是幼笙对我那么好，好到我不忍心伤害她。”
“所以你就用温柔来伤害她？”江亦的声音里带着刺。
“你以为这样就不会伤到她？”
高宇猛地抬头：“那你呢？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你不也是一样，在暗处偷偷关注她。”
“在她难过的时候装作偶遇，在她开心时默默祝福。”
“我们都一样懦弱，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江亦的眼神陡然变冷：“我和你不一样。”
“至少我从没给她虚假的希望。”
“我在等，等她走出阴影的那一天。”
“等她能重新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的那一刻。”
时幼笙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发抖。
原来所有的偶遇都不是偶然。
原来那些不经意的温暖都是刻意。
温微忽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你们听听。”
“这哪里是在谈感情，分明是在比谁更懂得照顾她。”
“可你们想过没有，她需要的不是照顾。”
“她只是想要一个敢于承认喜欢她的人。”
锅里的汤汁翻滚着，映出几人扭曲的倒影。
江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昨夜的冻伤。
高宇的目光落在时幼笙的脸上，看着她哭红的眼眶。
就在这时，杨淮突然站起身：“都别说了。”
“有些事，不是说破就能变得更好。”
“倒不如让时间来证明，谁才是真心对她好的人。”
“时间？”时幼笙忽然笑了，“我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了。”
她站起身，指尖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不需要你们的善意。”
“也不需要谁来证明什么。”
“从今天起，我只想做我自己。”
江亦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却在半空中停住。
“知道吗。”时幼笙看着他冻伤的手指。
“你比他更懂事，却也更让我心疼。”
高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温微抓着他的手臂，想说什么却被时幼笙打断。
“别解释了，我懂的。”她拿起包，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只是太笨，看不清你们的温柔里藏着什么。”
锅里的汤汁依旧翻滚，没人去夹那些煮得发烂的肉片。
林雅云红着眼睛站起来：“幼笙，我送你。”
“不用了。”时幼笙摇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对了，江亦。”
“下次别站那么久，会感冒的。”
江亦的手指微微发颤，眼中却带着掩不住的光。
“你走了。”他轻声说，“我怎么放心。”
高宇的拳头攥得发白，眼睁睁看着时幼笙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温微靠在他肩上抽泣，却被他轻轻推开。
“对不起。”他站起身，“我得去找她。”
“你凭什么去找她？”江亦挡在门口。
“凭我欠她一个道歉。”高宇直视着江亦的眼睛。
“凭我终于敢承认，自己是个混蛋。”
江亦没让开，眼神里带着某种久经风霜的坚定。
高宇往前一步，两人的呼吸几乎要撞在一起。
“你挡不住我。”
江亦轻笑一声，声音里藏着刀锋：“试试？”
冯书禾拉着杨淮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别插手。
温微站在原地，泪痕未干：“高宇，别这样。”
“我欠她一个道歉。”高宇的声音带着哽咽。
“你想清楚了吗？”江亦忽然问。
“什么？”
“你要跟她道歉的内容。”
高宇愣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是道歉你的优柔寡断，还是道歉你的虚情假意？”
江亦的声音很轻，像一把钝刀剖开血肉。
“又或者，你想道歉自己的懦弱？”
高宇的指节捏得发白：“你没资格评价我。”
“对，我确实没资格。”江亦笑了，“但至少我敢承认。”
“我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
“可我不敢说，因为她眼里只有你。”
温微忽然笑出声来：“你们真可笑。”
她的笑声里带着哭腔：“都说着喜欢她。”
“可你们谁想过，她需要的是什么？”
杨淮叹了口气，正要说话。
冯书禾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林雅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圈都红了。
“让开。”高宇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
“不让。”江亦的态度同样坚决。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火星四溅。
“你们够了！”冯书禾突然站起来。
“时幼笙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
“她需要的是独处的时间，而不是你们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