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证据确凿又如何
变压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整个厂房陷入寂静。
蒋俊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您说呢？”老李头慢条斯理地从工具箱里摸出一个零件。
“这种老式保险丝，市面上可找不到了。”
“所以啊，得提前准备几个备用的。”
蒋俊明眯起眼睛：“你早就料到...”
“不是我。”老李头笑着指了指厂房外面，“是他们。”
一队穿着制服的人从厂房各个角落涌出，胸前赫然印着“网络安全局”的徽章。
“蒋总。”为首的人亮出证件，“关于科大实验室的举报，需要你协助调查。”
蒋俊明的瞳孔微缩：“什么举报？”
“这个。”老李头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钱主任颤抖的声音：“对不起杨工，是蒋总授意我们...窃取圣亿的技术资料...”
录音里的对话字字清晰，蒋俊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不可能！”他厉声道，“钱主任怎么会...”
“因为他已经撑不住了。”凌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像李国盛一样。”
蒋俊明猛地转身，看见凌晟手里拿着一摞资料：“这些转账记录，董事会很感兴趣。”
“尤其是。”凌晟翻开其中一页，“科大实验室的那笔研发资金。”
律师团面面相觑，不少人已经悄悄后退。
“等等。”蒋俊明盯着那叠资料，“这些东西...应该在李国盛的保险柜里。”
“是在。”凌晟点点头，“直到半小时前。”
“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李头慢悠悠地将保险丝装回变压器，“李总已经在安全局录完口供了。”
变压器重新轰鸣起来，厂房的灯光次第亮起。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蒋俊明铁青的脸上。
门外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圣亿的设备车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场。
“蒋总。”老李头擦了擦手，“要不要看看设备安装的流程？”
“我建议您看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这些可都是正版货。”
蒋俊明盯着那些正在运送进厂房的设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李师傅说得对，都是正版货。”王总走上前，“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蒋总手里那个U盘。”
老李头一边整理工具箱，一边漫不经心道：“年轻人，玩火总要懂些规矩。”
蒋俊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U盘在掌心里微微发烫。
“没想到啊。”他冷笑一声，“你们连这个都算计好了。”
“不，蒋总误会了。”凌晟迎上前，“我们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装了些防火系统罢了。”
变压器依然在轰鸣，但声音出奇的稳定，仿佛在见证这场无声的对弈。
“所以那个科大实验室的后门程序......”蒋俊明突然开口。
“确实是您让钱主任做的。”杨淮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过他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冯书禾跟在杨淮身后，指尖轻点平板：“要不要看看他的源代码？写得跟三年级小学生似的。”
蒋俊明脸色更难看了：“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
“不。”杨淮摇摇头，“我们只是在玩蒋总最喜欢的游戏。”
“什么游戏？”
“钓鱼。”冯书禾嘴角微扬，“您不是最爱用这招吗？”
老李头听得直摇头：“这些年轻人，玩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确实有些过了。”王总也笑着附和，“不过有意思。”
就在这时，厂房外又响起一阵发动机轰鸣，又一队卡车驶入。
车厢上醒目的“圣亿科技”logo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这批是控制系统核心设备，”王总解释道，“德国那边刚到的。”
老李头眼睛一亮：“SIEMENS的？”
“对，最新款工业控制器，专门定制的。”杨淮点头。
凌晟看向蒋俊明：“蒋总要不要一起参观？”
“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些可都是冲着您来的。”
蒋俊明眼神一凝：“冲着我来的？”
“科大那边不是很喜欢偷技术吗？”冯书禾轻飘飘地说，“这次我们准备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蒋俊明眯起眼睛，“难不成还有圣亿的核心技术？”
冯书禾掏出另一个U盘，轻轻抛了抛：“您猜得对，核心代码都在这里。”
杨淮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想起什么般笑了：“书禾，别玩了。”
“没玩。”冯书禾眨眨眼，“里面确实是圣亿的源代码。”
蒋俊明死死盯着那个U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字面意思。”杨淮指着厂房里正在安装的设备，“这批设备里都植入了监控系统。”
“就等着某些人按捺不住，来偷技术。”
老李头插嘴道：“现在的年轻人，太聪明了。”
“不过......”王总似笑非笑地看着蒋俊明，“有些人可能已经上钩了。”
“上钩？”蒋俊明冷笑一声，“你们太小看我了。”
凌晟忽然开口：“是吗？那蒋总手里的U盘是什么？”
蒋俊明的手指一颤，那个装有病毒程序的U盘仿佛烫手般滚烫。
“你们......”
“其实从您进门的那一刻起，”冯书禾轻声说，“就已经触发了我设计的蜜罐系统。”
“蒋总手里的U盘，现在已经变成了证据收集器。”
几名专业人员从暗处走出，手里拿着专业设备。
“这就是您让钱主任准备的木马程序吧？”其中一人晃了晃屏幕。
“还真是用心良苦，连病毒的传播路径都设计好了。”
“可惜......”杨淮摇摇头，“这些东西现在都成了呈堂证供。”
蒋俊明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将U盘摔在地上。
“杨淮！你敢陷害我？”
“陷害？”杨淮笑了，“是蒋总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我很好奇，”冯书禾歪着头，“为什么非要在设备进场这天动手？”
蒋俊明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很得意是吧？”
“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
“证据确凿又如何，我背后可是......”
“是鸿海投资？”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厂房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蒋正阳拄着拐杖，缓步走进来。
“父亲......”蒋俊明的声音有些发颤，“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