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在沈聿淙身侧末端的位置入座,所以看不清沈聿淙脸上的神色。
沈从行说,“这次回来得匆忙,秘书帮忙准备的礼物,你沈阿姨没跟我说渐青也在,所以礼物少了一份。”
叶渐青还未开口,沈夫人先发话,“这还不简单,把姜姜那份给渐青呗,她的你以后再补上。”
“可以吗?姜姜。”沈从行看向姜至。
姜至保持着体面的笑,“我没意见,况且沈叔叔已经送我不少礼物了,不用补。”
沈夫人对她很满意,还夸了她一句,“姜姜是我带大的,她一向懂事乖巧。”
“那就谢谢姜妹妹的谦让了。”叶渐青开心收下礼物,并对沈先生表达了感激之意。
沈聿淙也有一份,是非遗的合香珠串。
沈夫人瞥见之后,惊讶的说了一句,“呀,情侣款啊!这不歪打正着了吗?”
姜至眼观鼻鼻观心,夹菜着面前的菜吃。
叶渐青是江浙人,沈夫人大概吩咐过家里厨子,做的菜都偏甜。
吃在嘴里有些发腻,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
沈从行和沈聿淙聊着最近航展的事,说周局一直在他面前夸沈聿淙是个不可多得的科研人才。
沈聿淙一边喝沈从行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将姜至喜欢的菜换到她面前。
沈从行和沈夫人见怪不怪的,都没怎么留意。
可坐沈聿淙对面的叶渐青却多看了姜至一眼。
姜至心里装这事儿,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
她不好打断父子俩的谈话,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项链还给沈聿淙,就在桌子下用腿蹭了蹭沈聿淙。
他说话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她,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姜至以为他聊得太专注没察觉到,又往他那边蹭了蹭。
沈聿淙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这才用余光看向姜至。
姜至在桌下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看手机。
沈聿淙这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手机。
上面有姜至给他发的。
一会到我房间里来一下。
沈聿淙喉头一滚。
姜至确定他看到了消息,这才起身跟还在用餐的人逐一打了招呼后起身离开。
若是以往,沈夫人肯定要问两句的。
可今天她的注意力都在叶渐青那儿,便没多问。
姜至又回了房间,趴在先前睡觉的地方看窗户外那颗掉得没剩几片叶子的银杏树。
明明夏天的时候都还很茂密,遮天蔽日的。
入了冬,就凋零得不成样子。
四季无常,人生也无常。
……
沈聿淙给姜至端了果盘,里面装的都是她爱吃的水果。
姜至刚刚没胃口,没吃多少。
所以沈聿淙让童妈在果盘里放了凉快姜至喜欢吃的点心。
姜至原本沉闷的心情因看到可口的点心轻松不少。
她拿起一块塞到嘴里,和沈聿淙说话的时候嘟嘟囔囔的,“项链还你。”
沈聿淙棱角分明的脸被窗外的光照得有些晦暗,“就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
姜至不知道他哪来的气性,冲得很。
和叶渐青说话的时候,分明是有绅士风度的。
“太贵重了,收了是负担,你知道的,我欠沈家已经太多了。”姜至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很平静。
“沈家提过半句这些吗?”沈聿淙厉声质问。
沈家自然没提。
可她得记着。
沈家把她养大,替她养着疗养院的外婆。
沈先生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沈夫人教她为人处世。
滴水之恩还需涌泉相报呢,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恩惠。
所以她不能越矩,不能破坏沈夫人对沈家,对沈聿淙未来的规划和筹谋。
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所以面对沈聿淙的愠怒,她只能沉默。
偏就是这样的沉默,让沈聿淙无计可施。
他要她一个态度,要她一个明确的回应。
这样他才不至于无从下手,无从应对。
“姜至!说话!”
沈聿淙叫她全名。
从小到大,沈聿淙只会在生气的时候,叫她全名。
“没什么可说的。”
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沈聿淙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没来由的闷。
周叙白说,姜至这些年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没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
她的性子早已被生活磨平,遇上问题,她会习惯性规避,只求日子平安遂顺。
周叙白又说,像姜至这样的性子,得逼一把。
沈聿淙本是不忍心的,怕吓着她。
可眼下,他不得不那么做。
所以他捏着姜至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不张嘴是吗?
那就撬开她的嘴!
姜至没料到沈聿淙会这么疯!
在沈家就敢对她乱来!
她挣扎抗议,却被沈聿淙攥着手腕紧紧按在墙上。
掠夺得更肆意,褫夺了她的呼吸。
也不知是缺氧,还是他的气息太浓烈,姜至脑子有些犯晕。
挣扎和抗议在绝对的男性力量面前,跟小猫挠似的,没有什么效果。
屋内的气温骤然升高,似能融化一切禁忌。
……
“姜姜,看到你哥了吗?”沈夫人的声音如当头一棒,将姜至从溺毙的危险中惊醒。
姜至猛地一哆嗦,惊慌中咬了沈聿淙一口。
他吃痛,缩回舌头,身子却没推开,依旧将她禁锢在怀里。
滚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好像下一秒就能自燃。
“姜姜?”沈夫人没得到回应,提高了音量,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姜至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心跳更是如雷。
一双眼睛慌乱无助的看向沈聿淙,向他求救。
一门之隔,沈夫人如果这时推门进来,一切都将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