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气氛凝重。
宋宁安面若冰霜,眼神却透着犀利,谢怀则是一派风流之态,可此时也敛了笑容。
宋宁安朱唇轻启:“谢怀,这谈判算是触了礁,硬攻不得,我思来想去,唯有从北疆内部的矛盾寻突破。”
谢怀挑了挑眉:“想法倒是有趣,只是北疆那地界,部落林立,恩怨纠葛如乱麻,怎个入手法?”
宋宁安瞥他一眼:“我自有法子,我手底下的人探得有几支部落厌战已久,我等可借秘密路径与他们通消息。”
谢怀踱步上前:“这秘密路径,靠谱吗?莫要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陷你我于险地。”
宋宁安柳眉微蹙:“这条路我经营许久,万无一失。咱们先把橄榄枝抛出去,探探风声。”
几日后,一北疆部落的使者悄然前来。
宋宁安神色清冷,礼数却周全:“使者大人,您不辞辛劳而来,当知战争于双方皆无益处,不过是徒增伤亡,毁了牧场,断了生计。”
使者面露难色:“王大人所言不假,可主战的那些部落势大,我等小部落只能夹缝求生。”
谢怀摇着折扇,潇洒上前:“大人不必忧虑,若北疆与我朝修好,我朝定会与贵部落重启互市,精美茶瓷、锋利农具,皆可流入贵地,百姓生活定能富足,孩童亦可嬉闹于太平之下。”
使者有些心动,却又犹豫:“可主战派定会给我等扣上叛徒的帽子,到时如何是好?”
宋宁安声调清冷,却字字有力:“大人,和平若至,众望所归,他们的叫嚷不过是螳臂当车。我朝自会暗中助力,保贵部落无虞。待更多部落倾心和平,主战者便成孤家寡人。”
使者沉思许久,叹道:“二位所言甚是,只是此事风险颇大,且需时日。”
谢怀折扇一合,行礼道:“大人放心,我等亦会在谈判桌上发力,双管齐下,和平曙光必现。”
这些天,宋宁安与谢怀频繁与北疆诸反战部落周旋,或晓之以理,或许之以利,北疆内部渐起波澜,主战与反战的分歧日益明显,谈判的僵局也终现松动之态。
另一边,大明国内的舆论也需要控制。
城中的广场上,百姓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宋宁安与谢怀站在高台之上,神色凝重。
宋宁安率先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诸位乡亲,今日我们站在此处,是想与大家聊聊北疆之事。朝廷为何在这战争中未曾妥协,想必大家心中都有疑问。”
宋宁安接着说道:“北疆的野心绝不止于边境的骚扰。他们妄图侵占我们的肥沃土地,抢夺我们的资源,奴役我们的子民。若我们现在妥协,那便是将祖宗传承的锦绣山河,将大家的安稳生活,都置于险境。”
台下一位年轻后生大声问道:“可打仗多年,赋税一年重过一年,我们实在难以支撑啊!”
宋宁安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这位兄弟所言极是。朝廷深知大家的难处,所以决定,从即日起,减免赋税三年,让大家能缓口气。”
谢怀又道:“不仅如此,对于遭受灾荒的地区,朝廷已经筹备了大量救灾物资。这些物资会尽快发放到受灾百姓手中,绝不让大家挨饿受冻。”
一位老者皱着眉头说:“北疆那么凶猛,我们真能守得住吗?这战争何时才是个头?”
宋宁安神色严肃:“北疆虽来势汹汹,但朝廷也有应对之策。我们的将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毫不退缩。同时,我们正在从北疆内部入手,已经联络上了一些反对战争的部落,逐步分化他们的势力,让北疆难以全力南侵。”
谢怀笑着安抚道:“各位乡亲,朝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远利益。一旦北疆之患解除,我们便可大力发展生产,兴修水利,让大家都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战争只是暂时的艰难。”
宋宁安点头道:“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也离不开后方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理解朝廷的决策,相信朝廷有守护大家的决心和能力。”
百姓们听了他们的话,渐渐安静下来,开始理解朝廷的苦心。
有人高呼:“愿支持朝廷!”众人纷纷响应,原本弥漫在人群中的疲惫与不满情绪渐渐消散。
宋宁安和谢怀对视一眼,总算松了口气。
另一边,因为宋宁安的话,北疆一些部落受到影响,开始对战争产生动摇。
大帐内。
反对战争的部落首领巴特尔率先发声,对着主战派的大首领铁木尔道:“铁木尔,这场战争持续太久,我们的族人流了太多血,牛羊也损失惨重。如今,南方朝廷提出的和平之意,我们不应再忽视。”
铁木尔浓眉紧皱,怒视着巴特尔:“你这是怯懦!我们北疆勇士怎可向南方人低头?”
巴特尔毫不退缩:“你所谓的勇士之举,不过是让族人陷入无尽的苦难。你可知道,南方的王振泽与谢怀已联系了诸多部落,他们展示的和平景象,那是我们族人们梦寐以求的。”
铁木尔冷笑:“那不过是他们的阴谋诡计,你竟被轻易蛊惑。”
这时,另一位部落首领扎布也站了出来:“铁木尔,我部落的勇士们也厌倦了战争。我们与南方交易中断后,生活用品匮乏,许多老人和孩子在寒冬中受冻。若继续战争,我们将失去更多。”
铁木尔瞪大了眼睛:“你们都被吓破了胆!战争若胜,南方的财富都将归我们,那时何愁没有物资?”
巴特尔摇摇头:“你太天真了。南方朝廷并非软弱可欺,他们的军队顽强抵抗,而且如今他们在分化我们,若联盟破裂,我们各个部落都将成为待宰羔羊。”
扎布附和道:“我们已向族人们提及和平之事,大家都渴望重新谈判。你若一意孤行,我们只能退出联盟。”
铁木尔陷入了沉思。
巴特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谈判中,我们自然会据理力争,争取最大利益。但首先,得有谈判的机会,而不是盲目地战争到底。”
铁木尔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那先派人去与南方朝廷接触,看看他们能给出什么条件。但我警告你们,若有丝毫损害北疆利益之事,我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