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林佳那坚定的样子,冷不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也让我的心愈发沉了下去。

    “哪个家政公司的保姆,工作编号多少,转账记录呢?”

    “我没找什么家政公司……”

    林佳脸上罕见的出现一种茫然。

    “我找的季年的朋友。”

    下一秒,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是想污蔑季年?我都说了,他只是病人!”

    “那你有他朋友来家里的证据吗?朋友叫什么,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知道。”

    林佳有些松动了,似乎有些动摇。

    我看得出她内心的犹豫和纠结,还想着能让她认清季年的真面目。

    恰好此时,林佳的电话铃声响起。

    “什么?怎么突然这么难受?我马上就赶过来!”

    “别怕,别怕,会没事的。”

    她一边安抚他,还不忘去主卧拿走了结婚证。

    我心中最后剩余的那点希冀也消失不见。

    林佳回来,是为了拿结婚证的。

    她就那么急切的希望和我离婚。

    挂断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以一种极其不信任的防备表情看着我:

    “结婚证我替你拿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这件事办了!”

    “我相信季年的人品,也相信他朋友的人品,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她换好鞋,几乎是夺门而出,大门在被关上时发出极大的声响。

    而当大门关闭后,我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家里重归寂静。

    只是一通电话,她就能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我想起再过去她说的那句:

    “这都是我欠季年的,所以我对他好,无条件信任他。”

    “如果我们不离婚,季年说不定会收到公众的谴责!”

    “他是那么好的人,总不能让他当三吧?”

    这一字一句都戳进了我的心里,我感觉心脏像是裂了一个大口,还在呼哧呼哧地灌着冷风进来。

    我坐在原地缓了很久,才选择将东西收拾好,连带着儿子的那一份。

    其实结婚七年,我的东西寥寥无几,收拾半天,也只有三两件衣服。

    连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何其可笑。

    等一切收拾好,我看着这个生活了好几年的家,选择将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放在了桌上。

    戒指是我和林佳一起挑的,那个时候手头上没多少钱,只是最普通的素圈款式,但是指环内刻上了我们的姓名。

    后来我努力赚了不少钱,也给她买过更好的钻戒,她总是嗔怒地让我别乱花钱。

    她将那些戒指,首饰,小心翼翼的收拾在梳妆台内。

    她说:“这代表着我这么多年对她的爱,她全部都要收藏起来。”

    可是,季年生病的消息刚刚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就一口气变卖了全部的戒指,项链。

    后面走投无路,她甚至将我们定情的戒指也卖掉了。

    她无数次的跟我说: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季年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们还能有很多个以后,可是他什么都没了。”

    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延伸成一种畸形。

    我抗争过,愤怒过,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吧。

    第二天临走前我联系了我的最后一个朋友,人之将死,我还有许多话想要嘱咐他。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电话那头声音静默,许久才说:“还回来吗?”

    “不回了,儿子葬在我们常去那个公园的第一个梨树下,我还没没来得及给他立碑……”

    秦霄声音顿时变得很大,似乎还有千百个问题要问我。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别做傻事!”

    我只是叮嘱完最后一句:“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帮我给他扫扫墓吗?他还那么小。”

    多年好友的默契让他一下子懂了我的未尽之言。

    我听他说了好,我才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