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镇国公明显有些意动了，背着手走来走去，忽然扭头看向镇国公世子，“二十倍的利润，此事当真么？”
镇国公世子点头：“儿子让人调查了一下。不调查儿子是不知道，因为长期战乱与封锁以及地理气候影响，两国之间物品的差价居然能这么大。”
“比如在楚朝卖到半两银子的檀香，在夏朝能卖到足足十多两银子，更不必说上等瓷器和茶叶了。”
“可以这么说，只要能把东西成功拉到夏朝，就是泼天的金山银海。”
“每年边境都会处斩一大批走私者，但都始终屡禁不绝，就是因为这个生意赚得太多了，多到让人都红了眼。”
“也是咱们家这些年没有戍守边境了，不然这个生意定然不会跑了咱们家的。”
镇国公世子毕竟是道听途说，不比穆十娘与骆皓宸是亲身经历过的，只知道一些大概情况。
但这些情况已足以令镇国公心动了。
镇国公府太缺钱了。
若这一笔生意真的有二十倍利润，只需投入六万两银子，就能替他们解决眼前燃眉之急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可以用人口作抵押。
他们缺银子但不缺人。
对于一百二十万银子债务来说，每一分钱的银子都是可贵的。但若是一两万士兵，镇国公府还是牺牲得起的。
他们可不像穆家会把一群臭丘八当宝贝的。
兵嘛，只要不伤及根本，死了再招就是了。
“耳听究竟不实。”镇国公生性谨慎，哪怕在如此缺钱的时候，也不会轻而易举冒险，“国公府如今可经不起一点风险了，须得再三谨慎查实了才是。”
镇国公世子当即道：“其实最近就有一个机会。”
镇国公抬头看他。
镇国公世子道：“明日这些人就要押一批货去边境，现在正在招募参股的人。咱们可以小试一回，先验一验真伪。”
镇国公略一思忖后，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押一万人马吧。”
镇国公世子刚欲扭头去办。
镇国公又嘱咐道：“记得，先别动咱们的根基，给那些穆家残将就行。”
穆家残将，自然是指的伊河战场上，他们趁着战事正在进行时，就从那‘三十万全军覆没’大军里偷偷吞下的，甚至没留到战后收敛的人马了。
镇国公世子应了一声：“是。”
望着镇国公世子离开背影，镇国公深深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若能弄到七皇子心心念念的金矿，这些问题只怕都会迎刃而解吧。”
“只是那神秘的金矿究竟在哪儿呢？”
“七皇子与夏六皇子虚与委蛇也有一两年了，才得了夏六皇子小半张金矿地图的许诺，到现在也没能拿到手。”
“或者夏六皇子自己知道这金矿在哪儿么？”
“否则若是他知道，又怎么会自己不开采，而选择拿出来与七皇子交易，还放了一个鸽子呢？”
“夏六皇子，真是个狠人啊。”
……
十一皇子府。
刚把闵椒平安送到了闵家，楚御珩就马不停蹄地回府，招来了管家询问状况。
“怎么样？穆十娘的马车平安到家了吗？中途可遇上了什么人拦截？”
老管家恭敬摇头道：“小的一直派人远远跟着穆姑娘马车呢。穆姑娘从先贤祠出来后，先去一家卖冰的小店落了落脚，就紧接着回到了穆家，一路都非常平顺。”
穆十娘与骆皓宸的行程都是刻意隐藏过的，自然没被王府管家查到。
楚御珩松了口气。
老管家体贴地劝道：“殿下放心，镇国公府如今是自顾不暇，暂时应该不会有时间报复穆姑娘的。再者楚京城秩序尚在呢，只要穆姑娘处处行事小心，又有王爷派人照看着，定然能安然渡过这段时间的。”
楚御珩登时急得跳了脚，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担心那女人了？那女人又恶毒又凶巴巴的还不知礼数，我怎么会关心她。”
“我、我我问一问她的情况，只是为了解楚京城动向而已。”
“你可不要误会了。”
老管家了然点头，敷衍地应道：“是老奴说错了。殿下只是为了楚京城动向，才多问了穆姑娘情况一句的。老奴这就让以后保护穆姑娘的人撤了回来。”
说罢老管家转身就走。
楚御珩一下子又卡了壳。
可方才的拼命反驳，让他没有脸面再开口让管家回来，只好再三犹犹豫豫又欲语还休，把一张脸涨得通红。
好在老管家只是逗他，只在外头转了一圈后，就迅速苦着一张脸禀告道：“回禀殿下，老奴忘记那些侍卫们都已经出去了，一时半会难以回来。可否等到明天再收回成命。”
“明天就明天，明天就很好。”楚御珩忙摆了摆手，将那一句脱口而出的‘明天也别把人召回来了’给吞了回去。
老管家恭敬垂眸微笑，露出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楚御珩不知为何总觉得老管家眼神令人难以面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我喜欢的是闵椒那般柔弱纯净单纯的女孩，只是顺便关注一下穆十娘而已’，才略略平复了心情。
他问起了京城其他动向：“先贤祠的事传开后，楚京城还有什么动向么？尤其是七皇兄与镇国公府那边的。”
老管家恭敬禀告道：“其余人家大抵都还在观望情况，并没有任何动向。倒是七皇子与镇国公那边动向颇多。”
“先是七皇子派人去镇国公府传了一回话。从帮忙传话的小厮神情来看，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紧接着，就是镇国公老夫人与各个夫人都往娘家与各个姻亲家走了一趟，开口借了一回钱。”
“最后是镇国公世子突然偷偷打听起了走私的事，还和一个最近出现在楚京城的边境商人搭上了关系，似乎想要干一回走私生意。”
楚御珩明显不太了解这个：“走私？”
老管家将状况大致解释了一遍。
楚御珩眼睛一下就亮了：“利润可高达二十倍。十万两银子过去，回来就是二百万两了？”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