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思绪几经辗转,过了片刻花语抬起头看着男人扯出一抹浅笑道;“我知道了,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花语本不想哭的,可这会她只觉得很委屈,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孙焘看着流泪满面的小女人,瞬间慌了神,他笨拙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过了片刻声音有些干涩道:“小语别哭,对不起。”
他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他,同样也知他一去几个月的,她肯定会担心,甚至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就这样把她一人丢在家里,他简直太不是东西了,在没有做这个决定之前,他不止一次的想,为何要管那么多,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跟着小语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可只要一想到昔日的袍泽有一天会随着楚年两人远赴西北,想着昔日他对楚年两人的承诺,他的良心让他无法就这样跟小语好好的过日子,他已经退役以后已无法跟着他们上阵杀敌,可他却可以为他们提供足够多的战马、粮草、武器,让他们杀敌时无后顾之忧。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当然此去南蛮他也有一点私心,就是让小语过上更好的日子,让他们的孩子、孙子以后都衣食无忧的。
花语发泄了一场,心里舒服了很多,她擦了擦眼泪恢复理智后问:“衙门这边可都安排好了?”
“衙门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货物陆轩也已经备好,如果快的话,你生产时,说不定我就赶回来了。”
她预产期是七月底,那也就是说男人这一去要五个月?
“你们怎么去?”
“我们会乘官船随着商队一路南下,在平寿县上岸,然后再走十县就进入南蛮的境地了,来去的话差不多需要三月,在南蛮待两月应该已足够兑换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走水路的话要比陆路快的多,如果交易顺利的话,说不定七月他们真的能赶回来,想到这点花语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
“你去南蛮的事可告诉阿爹了?”
“之前小蛮来,我托她替我带封信,信中已把去南蛮的事告诉了他。”
孙焘顿了顿道;“明日我打算带你回去看看岳父、岳母、阿爹。”
花语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即将去南蛮的消息,打的花语措不及防的,晚饭她没吃几口就回了屋。
孙焘知小女人心里不舒服,特意端了一盘糕点,随着她进了卧室。
“饿的话,就再吃些糕点。”
花语接过糕点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她冲着男人笑了笑,下一刻就变了脸冷冷道:“今晚你睡房去。”
说着把男人推了出去,直接关上房门,上了栓。
孙焘:“……”
成亲至今他还从未被小女人赶出来过,知她生了气,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房。
屋内,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知焘哥哥走了,花语打开柜子、箱子开始替男人打包行装,明日回家还不知什么时候回,后天他就要走了,她要赶快的把东西整理好。
他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的,需要打包的东西有很多,考虑到他到南蛮时应该是夏季,所以她多整理了一些夏装,春装只是象征性的带了几身,除了衣服,她还把家中常备的药,都装到了包袱里,当然只这些是不够的,她打开抽屉拿出匕首放在了包袱里。
这匕首锋利无比不仅能贴身带,还能绑在小腿上,一旦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赤手空拳的。
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雨天,所以她又往包袱里装了两身雨衣,这天花语忙到很晚才入睡,翌日天灰蒙蒙亮时就起了床,她走出房门把一张购物清单递给了小婉,顺道又交代了她几句。
孙焘晨练结束回到后院看小女人已经起了,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语……”
“有什么话等我洗漱之后再说。”
孙焘看她脸色不好,眼底青黑明显就知她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他随着她走进卧室看桌子上放着一大包袱,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又有些愧疚的,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了怀里,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小语,谢谢你!”
过了一夜花语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考虑到男人明日就要走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的,实在犯不着再生气。
“快松开,洗刷过后咱们早些回家。”
孙焘听小女人声音软化了许多,知她已经气消,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松开了她。
早饭过后,花语随着男人回家时又顺道的带了一些糕点,自从孩子满三月后,她食量剧增,每日里不到饭点就饿了,坐船得一个时辰,早饭她又吃的少,一会饿了她也能垫垫肚子。
码头,孙焘扶着小女人下车后,吩咐猴子下午来接他们,就牵着小女人的手上了船。
清河县冰店,花韧、花氏看女婿、闺女回来了不知有多高兴。
花语扶着母亲往后院走时,暗示地朝男人眨了眨眼睛。
孙焘心领神会跟着岳父进了厅。
花氏拉着闺女的手走进东屋,到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你们怎有空回来了?之前你不是写信说,这几天很忙,肥皂铺马上就要开业了吗?”
“肥皂铺的确马上就要开业了,不过我们却不得不回来一趟。”
花氏闻言在闺女身边坐了下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花语放下杯子把焘哥哥即将去南蛮的事给母亲说了一番。
“不行,他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南蛮。”
花氏听了闺女的讲述,当即有些不乐意了起来,看着神色平静的女儿,她有些着急了起来。
“小语,你舍得他去南蛮?”
“当然不舍!”
花语扯了扯唇角:“我不能因为我们这个小家,而让他不顾大家,我更不想他将来后悔、良心难安。”
闺女的话花氏有些听不懂什么叫不顾大家,她本想问个清楚,可看闺女心不在焉,知她心里难受,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只叹了一口气,把闺女抱进了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