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煦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了?”
“我......”
赵雪滢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片,“我,我想上厕所。”
康明煦跳下车向她走来,“是肚子不舒服吗?你喝冷水了?”
“......嗯。”
“把热水灌进水壶里你抱着暖暖。”
她制止对方,“不用不用,我就是想上厕所。”
“那我给你望风。”
赵雪滢矮身在大树后面,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心里涌出无限失落。
对自己失望,对对方愧疚。
说出山洞里有宝藏其实不难,她不贪财,不是心有饕餮的人。
可说出宝藏迟早会带出空间的秘密,外面还在持续破四旧,里面的东西不能拿出来用。
可她已经挖空了树根,以土质来说,只要来一场足够大的雨水,这个地下宝藏会提前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条或许会收上去,不知饱了谁的肚子,那些珠宝玉器呢?确定能让后人看到?还是终究逃不过被倒卖?
等到春天,这里的雨水就会多起来,也就一两个月时间。
可是说出空间,她无论如何做不到。
“有好一些吗?”
赵雪滢回过神,“哦,好了。”
她起身往回走,由于神思不属,一脚踩空,翻滚着向坡下滚去。她选的位置非常不好,树后面两三米就是陡坡,隐秘是隐秘,可有极大的安全隐患。
康明煦一听见她的喊声,回头看差点心神俱裂,“抓树干!快抓!”
冬天干枯的坡道上,基本全是被农民砍过的树杈,划在上面就算有棉衣也疼的撕心裂肺。
她用尽全力想抓住哪怕任意一个,可太短了,抓住也从手里溜走,反复几次真的有绝望的感觉。
“滢滢乖,再试试,一定能行的!”
康明煦也再疯狂下坡,他既要保证自身安全又要时刻关注丫头,恨不能飞身过去抱住她。
赵雪滢其实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她的手下意识拉扯所经之处,好在她还有点运气,砸在一颗小树正中间。
下降的势头止住,她才从纷乱的发丝间看到了此时此地的处境。
小树拦腰截住了她,若是偏差哪怕一丁点,她错过了这棵树,那下面的悬崖就是她最终的归属。
当然,这是在不暴露空间的前提下。
这时候康明煦也到了,他倾斜着身子伸手扶住她,“来,深呼吸,先尽量调整好身体,满满起来站在树上,你放心,我扶着你,不会有事。”
说实话她不可能还有余力做其他动作,又或者因为先前三番两次的经历塌方,竟然练就了一点可怜的胆量。
她明白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好,她不能一直爬在树干上不动作,这个小树不能支撑她太久,必须尽早行动。
康明煦此时已经蹲下来,挨近她,双手按在她腰上,小树承受的压力很大。
她慢慢将双手扶在靠近明煦哥这边的树干上,一条腿向反方向高高抬起来,调整身体角度,让横挂在树上的身体骑坐起来。
“好姑娘,做的很好,现在到我怀里来。”
赵雪滢深吸一口气,往前骑行到树根处,双手交到男人手里,顺着他手掌坚实的力量慢慢把悬挂的两条腿收起来,脚踩在树上,顺着男人拉扯的力量扑进他怀里。
有了依靠才觉出来可怕,身体后知后觉开始打颤发冷,惊吓过度的一系列后遗症这才显现出来。
康明煦并没强多少,失而复得,他直恨不能将这个小丫头揉进怀里,再也别脱离他的视线。
“乖,没事了,没事了。”
他一边拍哄她,一边说着不知安慰谁的话,两人死死的拥抱。
赵雪滢脸埋在他怀里,劫后余生的同时对他的爱意又浓烈了几分。
两人平缓情绪后,想办法上去。
“能站起来吗?有力气吗?”
她点头,已经不怕。
“像我这样尽量倾斜着身体往上走,手抓住树根,脚也踩在树杈上,来,你走前面,试试看。”
按照指点她稳稳向上走,康明煦松了一口气,紧随其后护着。
上的过程很顺利,终于到安全地带,赵雪滢只想倒地不起,这一天过的太艰难。
有兴奋,更多的是心累。
“别躺在这里,风太大,回山洞,剩的不多了,等搬完咱们就回去。”
“我很累。”
赵雪滢闭着眼睛,回答的有气无力。
“那我抱你。”
不由分说被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擦伤,心里愧疚。
“明煦哥,对不起。”
康明煦把人抱进山洞里,反过来安抚她,“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她的手,脸全是擦伤,身体上肯定少不了,应该还有更严重的摔伤。
“幸好你戴了手套,不然会更严重。”
说着就要摘掉手套看,赵雪滢赶紧制止,“我没事,你赶快装蜂窝煤吧,完了咱们好早点山下,回去了再看,我不是很疼。”
明显的借口,他也顺从答应,转身出去继续忙活。
她赶紧把手套摘掉,把先前缠着的绷带扔进空间,重新戴上手套,疼的差点叫出声来。
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骨头疼,她倒在全是明煦哥味道的大衣上,偏头往洞里深处望去,默默下定了决心,她要在春季之前把宝藏全部搬空!
下山时她全程在男人背上,宽广有力,写满了安全感,她甚至上手捏了捏,除了棉袄什么都没摸到。
“你要是想摸,等回去让你摸,现在乖乖趴着别动。”
赵雪滢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明煦哥,我今天差点就死了。”
语气幽幽,飘荡不定。
“这不是好好的?后怕了?”
“嗯,后怕。”
毕竟是小姑娘,哪有不怕的?康明煦很理解,遂尽力安抚她,“这次是意外,等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忘了。”
“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几经生死,能活下来是极其侥幸的事情。
紧了紧搂着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的肌肤里,“明煦哥,你真好。”
康明煦这时候没办法揉吧她,只能说出此时最想说的,“既然哥这么好,就好好和哥处对象吧。”
“好。”
毫不犹豫的回答,轻轻的软绵绵的声音,像睡时的呓语,偏在康明煦心中刮起了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