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回礼单,郁闷的许驸马爷,找人撒气去了。
也不打也不骂,他连面都不露,只命丫鬟到各房姬妾处传话。
孩子们渐大,要用功读书,故此他决定给她们挪挪屋子。
单收拾了两处小院,分别给三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去住。
剩下姬妾可自行结伴,两两同住。
至于想要哪间房,如何布置,添置什么东西,都可跟丫鬟交代。
消息一出,有人喜,有人忧。
要说许观海素来出手大方,尤其是对自家女人孩子。这样一番挪动,其实都会更宽敞些,住得也舒服。
但想想要跟孩子们分开,有些姬妾就不那么高兴了。
一来身边养着孩子,她们的各项待遇,都要好些。一旦搬离,那生活水准肯定要下降。
二来舍不得。
自家孩子自家疼,若是离了身边,谁能跟亲娘一般,知疼着热?
万一下奴苛待,兄弟欺负,就更没处说了。
秦姨娘就很担心,问那丫鬟,“能不搬么?或者还让我跟三姑娘住一块儿。她打小肠胃不好,吃坏了东西,就容易闹肚子,不看着我实在不放心。我保证不打扰她读书!”
丫鬟正不知如何作答,门帘一挑,姚姨娘来了。
她原也不姓姚,是府里买了伺候许太夫人的小丫鬟。因看她性子稳重,服侍周到,许太夫人便送去服侍许观海了,原也没别的想法。
许家规矩严,哥儿们成亲前,不兴收通房丫鬟这一套。
她是许观海跟成安公主成亲后,赌气吵架时,收的通房丫鬟。
因当丫鬟时,名唤姚黄,故此便称作姚姨娘了。
要说她生得虽温婉清秀,但并不算太出挑。在许观海众多姬妾中,乃是最寻常的一个。
但她因服侍许观海有功,又育有许观海的庶长子,四哥儿许云桢。故此在这没有主母的后宅里,倒是人人敬重三分。
只姚黄从不是掐尖好强的性子,为人低调本份,平日还挺关照秦姨娘母女。许云槿的针线活,有不少就是跟她学的。
故此看她一来,秦姨娘忙过来见礼,姚姨娘温言笑着把人扶住。
“其实你的担心,我都有。姑娘家娇弱,桢哥儿打出生,就没离开过我半日。但哥儿姐儿们读书是正事,故此再不舍得,也得听爷的吩咐。我过来,是想问你一声,可愿和我同住?”
秦姨娘一下犹豫了。
她若要拒绝,会不会得罪人?
可要答应,就得跟女儿分开,叫她如何舍得?
忽地门外一阵银铃笑声,“我还想来约个伴呢,看来是被人抢了么?”
倚着门框的高挑美人,蓝眼雪肤,赫然是位异族美人。
咳咳,
许驸马的审美,是不拘一格的。
如果说姚姨娘象家常的小茉莉,酒坊西施秦姨娘,象野地里意外长出的明丽桃花。这位沙云娜沙姨娘,就像是带刺的玫瑰,又红又艳。
她家祖上原是来中土的香料商人,经营几代,家资颇丰。早入了大齐户籍不说,沙父还在专管贸易的西市,混了个小吏当着。
有一回机缘巧合,沙父结识了许观海。听说他的风流之名,便把自家最漂亮的女儿,带到了他的面前。
许驸马自然笑纳。
还让沙姨娘生了他另一个庶子,五哥儿许云柳,早慧伶俐。
当年许惜颜六岁时,看到三岁就会背诗的小庶弟,便是他了。
秦姨娘略尴尬。
她还没想好搬没搬呢,还有人来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