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颜淡道,“那你先下去,回头我自有安排。走吧。”
少女起身,叫许樵回家。
可这正说得热血沸腾呢,这就走啊?
许樵还依依不舍,尉迟家也没搞清楚状况。
门外通传,许观海已送来了两坛美酒,并要接女儿回家了。
许惜颜跟萧氏说,“太太把酒收好,先不要喝。再准备些香烛,最好是亲手做的点心,准备祭祀。”
祭祀谁呀?
尉迟坚疑惑着问,“莫非我家先祖,也跟卫氏一般,在那先贤祠里有份香火?”
那就太长脸了。
尉迟海忍不住,凶了溺爱的长孙一句,“呆子!不懂就少说话。”
尉迟家先祖可是犯了站队的大错,怎么可能还有供奉在先贤祠的资格?
就算对这个凶巴巴的小郡主不大喜欢,但尉迟海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能办事。
瞧把那个凶悍的程寡妇,三两下就解决了。
“郡主,你是要我们祭祀谁啊?”
许惜颜偏不告诉他。
只说,“还请府上斋戒沐浴三日,紧闭府门,不要外出,回头自然知晓。”
萧氏道,“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就看少女今天替她狠出了口气,至今还罚那骄横的小姑子跪在檐下,她就信她。
只尉迟家好容易来了京城,还以为能大吃大喝,出去开开眼了。谁知竟是要做三天和尚,自然一片怨声载道。
萧氏关了门,却凌厉发了狠。
“这来了京城,不比从前在乡下。谁不听话,受不得管束,坏了二郎名声,即刻就领了盘缠回乡下去!别说我们二郎不肯提携乡亲,只说是我翻脸不认人罢了。”
对这样一个守寡数年,拉扯孩子长大的媳妇,真要是豁出脸面,撒起泼来,尉迟海还当真奈何不了她。只得郁闷回屋,去清点他的钱财了。
此时,才又得知一个晴天霹雳。
这些金光闪闪的玩意儿虽好,可除了摆着好看,半点用处也无!
甚至保管不当,有了损毁,还得治他一个藐视圣恩的罪名。
尉迟海当即不要了,“那还是拿去给二郎他娘管着吧。”
周谦拦道,“老太爷万万不可!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这皇恩难道是您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么?”
尉迟海目瞪口呆,这竟是粘上一张狗皮膏药,还甩不脱了?
“可,可皇上哪知道咱家的事?你不说我不说,不就完了?”
周谦笑得更苦,“论理这话不该老奴来说,可不说又是不忠。咱家现今的奴才,可全是官奴。”
当中有多少皇上的眼线,他不敢问,也不敢说啊。
且不提尉迟海唉声叹气,直如被上了紧箍咒的老猴子,那边许樵随许惜颜上了马车。
论理兄妹都大了,不该同车,可他今日实在太累,且天色早黑,就稍稍逾礼,钻妹妹马车,一并回府了。
“二妹妹让尉迟家斋戒,到底所为何事?”
许惜颜拉开车中抽屉,给他倒了杯茶,又从荷包里掏出一粒恐吓程寡妇的毒药,递给他。
“细想。”
这,这是想不出来,就要命么?
许樵得了杯水,总算是活过来了。
再尝那毒药,原来是颗蜜枣。
这法子好,得记下,日后吓唬人。
可吃完肚子更饿了,还想要。
许惜颜干脆连荷包都送他了。
许樵继续猜,“难道是预备着圣人召见?论理也不应该吧?”
若尉迟圭在,还有那么一丢丢可能。
但如今这么一大家子不懂事的乡巴佬,皇上是有多无聊才会见他们?
许樵愁眉苦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