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悦怒道,“你还不放手!”
宋挽凝仍然没有松开周嘉悦,皱着眉,紧紧盯着她的手指甲。
周嘉悦被宋挽凝盯得头皮发麻,挣扎的动作更厉害了。
“弟妹这指甲上染的颜色很好看啊。”周嘉悦的指甲染得是深深的紫色,的确很好看,只是这颜色看着有些诡异,而且好像还有一股子味道。
周嘉悦忍不住重重吞咽了一下口水,竭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是她发现这有些难,“没什么大不了的,普通的颜色罢了。你若是喜欢,我把方子告诉你。”
宋挽凝忽然抓过周嘉悦的手,更准确地说是她的手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药香,不是很浓,离得近了,才很明显。
“你做什么?你疯了不成!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
“以下犯上?你还当自己是公主不成?我还真是好奇你在指甲上染上扶幽草做什么?你刚才还想用染了扶幽草的指甲去触碰明哥儿,你是想害明哥儿是不是?”
宋挽凝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出的每个字就跟结了冰渣子似的,冷得人想要发颤尖叫。
周嘉悦下意识就要反驳,但是在撞到宋挽凝那双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得犹如茫茫雪原的瞳眸时,她所有要说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
不知过去多久,周嘉悦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叫道,“宋挽凝,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你想找我麻烦,可我告诉你,你休想!
什么扶幽草不扶幽草的,我根本没听过!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周嘉悦是一点也不想继续留下了,她没想到事情没办成,还被宋挽凝发现了!这可真是出师不利,以后要想再接近宋挽凝生的小崽子,怕是都没机会了!
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公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宋挽凝呢?还让她的运气那么好,让自己处处在她面前吃瘪!老天没长眼啊!
周嘉悦挣扎的力气很大,宋挽凝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不过要就这么让她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宋挽凝冷声道,“走?咱们还是去祖父面前说个清楚明白的好!也免得你说我冤枉你!看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你!周嘉悦啊周嘉悦,你说你还配当一个人吗?对一个才出生半年多的孩子下毒手。
你算人?畜生都不如!”
听宋挽凝说要带她去见定远侯,周嘉悦一时间都忘记生气宋挽凝骂她是畜生了,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去见定远侯!绝对不可以!
可惜这不是周嘉悦想不想的问题,宋挽凝是肯定要带她去见。
宋挽凝让下人控制住周嘉悦,然后就去找了定远侯,把对方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定远侯听着宋挽凝的话,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把人带上来。”
周嘉悦一见到定远侯,就立即喊冤,“祖父,宋挽凝冤枉我!宋挽凝一直看我不顺眼,她一直想害我!您一定要明察啊!给我一个公道啊!”
“你指甲上涂什么扶幽草?”定远侯只盯着周嘉悦手指问。
周嘉悦慌忙间就想把手缩回去,但是忘记她正被人控制着,所以根本动弹不了。
“祖父,什么扶幽草不扶幽草的,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我只是觉得这颜色好看,所以才让下人帮我染的。对了,这都是那些下人的错。”
宋挽凝冷笑不止,周嘉悦这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下人的身上,然后她就是无辜的,她什么事都没有了?
“扶幽草不是什么多稀罕的药材,在药铺是买得到的。平常人家也不会种它。对了,最起码二叔的那里是绝对没有种的,这点我很确定。
扶幽草一般是用来治疗排泄。不过这种草药孩子慎用,尤其是婴儿,他们的肠胃太虚弱了,这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拉稀过度,甚至会威胁生命。
祖父可以派人去查查弟妹有没有让人去药铺买这扶幽草。弟妹要染指甲,这自然是可以。怎么就偏偏要去药铺买扶幽草来染呢?宫里染指甲应该也没有用扶幽草的。就是宫外,也没谁会特地用扶幽草染指甲!”
顿了顿,宋挽凝又补充道,“扶幽草本身可没多美丽的颜色,弟妹指甲上的紫色,我确定不是扶幽草的颜色。既然扶幽草染不出颜色,那么为什么非要派人去药铺专门买,还特地加进去?
弟妹千万别说什么加了扶幽草,颜色能更好看,并且更上色,这些全是鬼话!绝对不可能有人会如此说。对此,我非常确信。”
定远侯冷眼看着面色灰白一片的周嘉悦,一字一句地问道,“需要我去查吗?你好歹也是皇上的血脉,曾经是天家公主,给自己留点尊严和骄傲吧。”尽管他是真的从未在周嘉悦的身上看到过这些。
周嘉悦的眼底忽然迸射出滔天的恨意,这恨意是对宋挽凝的,“你说对了,这扶幽草就是我特地染在指甲上用来害你的儿子的!”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在听到周嘉悦承认,定远侯还是忍不住说,“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这种事你怎么做的出来?你还是人吗?”
周嘉悦剧烈挣扎起来,可是被人控制着,只能动弹不得,“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又怎么不是人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宋挽凝就是个妖孽!只要有她在一天,我就会被欺负被控制,我想活,这难道有错吗?只要宋挽凝倒霉了,我的好日子就能回来了!
宋挽凝是妖孽,她生的孩子就是小妖孽,我是在做善事!你们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我没错!”
“你疯了!”定远侯看着眼前癫狂的周嘉悦,只剩下这最后一句话。
“我在,你就没有好日子过?我不在了,你的好日子就重新回来了?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宋挽凝可知道周嘉悦在二房过的是什么日子,被欺负压制,还忙着跟齐睿云吵架,她没工夫瞎捉摸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