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问道,“夫君,查王姨娘女儿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齐睿风回答,“人已经去了,只是还没回来,怕是还要一段时间吧。”
宋挽凝点点头,便不再问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王姨娘送来的名单上,“这上面的人大多都是祖母和二婶的人啊。”
宋挽凝好歹是管了一阵子的中馈,对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人物关系,也算是有了大体的认识。
“你打算先拿谁开刀?”
宋挽凝伸出食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名单中的孙婆子,“先拿着孙婆子开刀,她是祖母的陪房人,而且管着大厨房。大厨房的油水可是不少,这些年,孙婆子捞的好处可想而知。”
齐睿风并没有打断宋挽凝的话,只是道,“还有呢?”立威可不是只用一个下人就行了的。
“夫君,你说我还会拿谁立威呢?”
齐睿风笑着指了花嬷嬷,这是吴氏的人,管着府里库房的。
王姨娘在名单上写了,花嬷嬷可是拿了库房不少好东西出去卖,然后拿便宜的假货顶替。
宋挽凝笑着和齐睿风的视线对上,如远山薄雾的秀眉高高挑起,单手撑着下巴,说道,“夫君,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不错,动了孙婆子后,我就是要动花嬷嬷。
其实库房到我手里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早就发现库房的东西和账本上的有不少出入。二婶在其中做了什么,那真是可想而知了。光靠二婶一个人自然是不行,没有这些下人做什么,二婶独木难支啊。
要动,就先把孙婆子和花嬷嬷两个大老鼠动了,再动其他小的,那就方便多了。”
“孙婆子你打算如何动?直接查账?”
宋挽凝回答,“不错,没什么比账本更有说服力了。大厨房的账想查清楚,其实不难。我派人将外面的物价情况了解清楚,再拿着大厨房的账本对,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再让祖父知道孙婆子一家过得都是什么富得流油的日子,想必祖父再看祖母的面子,也不会不动孙婆子了。”
宋挽凝说做就做,第二日就找来孙婆子。
孙婆子真不愧是在大厨房做事的,人长得圆圆胖胖,脸上油腻腻的,一看就知道平时吃得不少。
宋挽凝也不废话,直接点名,她要查大厨房的账。
孙婆子眼珠子一转,笑着道,“二少夫人要查账,奴才自然说个不字。只是大厨房每日都要采购,这买的东西多,记的账也就多了。”
“只拿这三个月的,有问题吗?要是有,我想孙婆子你也不用继续管着大厨房了。”
孙婆子脸色一变,似是没想到宋挽凝会如此直接,正想搬出葛氏,宋挽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我知道你是祖母的人。不过你少拿祖母来压我。祖母是谁?祖母虽说是慈爱,但是也容不得你这等办事不利,还敢跟主子作对的刁奴。
要是祖父知道了,怕是会直接”
孙婆子立即歇下拿葛氏压宋挽凝的想法,语气比之前恭敬了好几分,“奴才待会儿回去把账本整理一下,就给二少夫人送过来。”
“嗯。”
孙婆子离开后没多久,便派人将十大本账本全都送了过来。要看完,没有个三四个月是别想了。
幸而,宋挽凝根本没想过将这些账本全都看完,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调查物价的事,宋挽凝交给了齐睿风。
齐睿风的办事效率倒是高,只花了七日的时间,便将京城的物价都给调查清楚了。
宋挽凝对着那些物价,再看看那些买米,买油,买盐还有菜的价格,嘴角不断抽搐。
宋挽凝做这些事时,赵嬷嬷也在一旁陪着。
赵嬷嬷狠狠啐了一口,“那些贪心的奴才,这一个两个地都贪了多少银子?她们可真是该死!”
宋挽凝看着账本,眸光一闪,吩咐桃舞,“桃舞,你去找二少爷,让他找人查查这李记杂货铺。咱们侯府买盐,酱油,醋还有油,都在这李记杂货铺,每月要支出的银子可真是很可观啊。”
桃舞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宋挽凝看着长辈,忽然说了一句,“大厨房的猫腻不少,咱们院子的小厨房呢?”
赵嬷嬷一愣,低声问道,“二少夫人是在怀疑朱嬷嬷呢?”
宋挽凝但笑不语。
赵嬷嬷被宋挽凝的态度弄得七上八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是劝宋挽凝别太不给朱嬷嬷脸,还是提醒朱嬷嬷有什么手脚都擦擦干净。还是去跟二少爷说,让二少爷提前敲打敲打朱嬷嬷。
想了一圈,赵嬷嬷还是压下了心头诸多的想法,现在还是帮着宋挽凝将侯府的中馈理顺了再说。
又过了七天,齐睿风才将调查的结果告诉宋挽凝。
“那李记杂货铺是孙婆子的一个远房侄子开的。孙婆子的那个远房侄子家里原本穷得都要讨饭了,可来京城投奔了孙婆子后,家里开起了这李家杂货铺,日子没多久便好了起来。
那李记杂货铺说是孙婆子的远方侄子的,不如说是孙婆子一家的。”
“我就说。要不那孙婆子怎么只朝那李记杂货铺买油,盐这些东西。感情钱全是进了自个儿的腰包啊。”宋挽凝撇撇嘴,对听到的这些,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宋挽凝的手里算是握足了证据,第二日,她便去见了定远侯,葛氏当时也在。
葛氏一见到宋挽凝,心情就不好。
葛氏只觉得宋挽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星!只要她一出现,就会有一堆倒霉事!
葛氏自从被定远侯听到她的真心话后,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懒得管定远侯心里是什么想法,反正无论她再怎么装,怕是定远侯也不会相信。因此她面对宋挽凝时,直接拉着一张脸,活像宋挽凝欠了她千八百两银子。
殊不知,葛氏这样,愈发让定远侯不喜,觉得葛氏是死不悔改,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定远侯不满葛氏的态度,对着宋挽凝是愈发的亲切和蔼,“风儿媳妇来了,坐吧。”
“谢祖父。”宋挽凝谢过后,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