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死。”在进入认真战斗模式后,宁溪月可也是很能打的,严肃道:“肉体不会死,但是心会死。皇上,你想想,后宫若都是一群连七情六欲都没有的太监宫女,人人心如古井,这个景象不可怕吗?”
“如果真的断了七情六欲,倒还好,也就不会有什么贪污,污蔑陷害,勾心斗角之事发生了。”
谭锋淡淡道,就见宁溪月摇头道:“可若是一个人对所有事情都没有了兴趣,那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两样?这样的人若要疯狂起来,您能想到它的害处吗?小林子为什么要污蔑春草?除了洛嫔娘娘指导之功,不就是因为他怕死,于绝望之中生出一股疯狂戾气,所以想着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吗?这后宫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没几个行尸走肉,七情六欲压抑的太久,心思都扭曲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耸人听闻的事。我听素云说,从前有一个老宫女,地位不低,最喜欢欺负新人,被她寻个错处就掌嘴,用针扎,夹手指的新人宫女也不知道有多少。”
说到这里,见谭锋若有所思,她就停了话头,给皇帝陛下思考的时间,却见谭锋微微点头道:“你说的这个倒也没错,只是后宫从没有允许太监宫女对食的先例……“
“从没有先例就不能开创一个先例了吗?皇上,自古以来,这世上有多少规矩?可是又破了多少规矩?您是这样大智慧的人,最该明白因时因地制宜,随机应变的道理,不是吗?就譬如海禁,之前为何要禁海?如今您为什么又要开海?不都是因为环境人事经济发生了变化吗?那些大臣们为了阻挠开海,就搬出祖宗规矩,您还斥他们是墨守成规。这后宫的规矩传了千年,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宫女太监也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他们会笑,也会哭,会开心也会烦恼,除了地位身份,样样都和主子们一样,为什么只许嫔妃们哀怨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可宫女太监们却连提都不许提?我们不拿公不公平来说事儿,臣妾就问问您,您觉得这正常吗?”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啊。”谭锋看着宁溪月慷慨激昂的模样,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怜惜,伸出双臂将她揽到怀中:“溪月,怎么你的心里总是替别人着想?你就从来不会为自己想想吗?”
“我?皇上,我天生就是这种无私奉献的人,您也夸过我善良了。臣妾的心里眼里,都是皇上。”宁溪月将脑袋轻轻靠在谭锋怀中,动情地说道。
谭锋:……
“你说自己善良奉献,这都没错,但就不要给朕灌迷魂汤了。什么心里眼里都是朕?我看你眼里心里明明都是朕这张老虎皮。”
“老虎皮?”宁溪月猛然抬头:“皇上您怎会有如此清奇的联想?”
“这很奇怪吗?你听听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要扯着朕这张老虎皮做大旗,去实现你的理想抱负?”
“哎呀,不过是为太监宫女们谋点福利罢了,和理想抱负有什么关系?臣妾的理想就是吃好的,有银子……”
不等说完,看见谭锋额头青筋在隐隐跳动,这货立刻福至心灵,连忙深情道:“最重要的,是我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就这样看着您,看您写字读书;看您寝食无忧;看您指点江山君临天下,真正实现盛世太平。”
“算你这次的马屁拍对了。”
谭锋哼哼了两声,宁溪月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啊,明明被拍得很舒服的模样,偏偏还要拿出这副嘴脸,口不对心,切!
“皇上,那太监宫女对食的事儿……”
“朕这里倒没什么,如你所说,若是还不同意,岂不成了墨守成规的?只是太后和皇后嫔妃们那里,恐怕要你多费些脑筋了。”
“难道皇上不能给臣妾撑腰吗?”宁溪月眨巴着眼睛,努力做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企图能够魅惑皇帝陛下。
却不料谭锋竟笑出声来,揉了揉她额头道:“你啊,素日里挺有自知之明的,这会儿怎么倒忘乎所以了?朕难道没和你说过?你就保持本色便好,不要妄图做出什么风情万种魅惑众生的模样,天生没本钱的,这样一来倒成了东施效颦。”
宁溪月:……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资质不佳,可也不到东施的地步吧?那是历史上有名的丑女来的。”
“丑女怎么了?丑女还有钟无艳呢,那不也是一代贤后?”
谭锋哈哈一笑,但旋即想起这比喻并不恰当,不禁微微抬眼向宁溪月看去,却见她一脸悲愤叫道:“不!爱美之心谁人没有?臣妾这个模样挺好,挺好的。臣妾胸无大志,也不盼着做皇后做贵妃,反正皇上不秋后算账,将我发配去冷宫,还给了我永不赐死的承诺,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你这个傻瓜,冷宫是不可能的,赐死更是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
谭锋重新将宁溪月搂在怀中,想起她刚刚的无心之言,她说想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说要有一辈子的恩宠,这个女人的赤子之心啊,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
“嗯嗯嗯。”宁溪月猛点头:“那皇上,太监宫女们的事,您是答应臣妾了?只要我能说服……”
“这样温馨旖旎的时刻,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事?”
“怎么会是煞风景?臣妾也是为了后宫的和谐发展着想……”
“够了,朕不想听这些,你自己看着办。”谭锋一把拉过宁溪月,和她面对面,有些粗暴地吻了上去。
“唔唔唔……”
宁溪月瞪大眼睛,刚刚挣扎了两下,旋即想起:这要是今晚侍寝了,是不是就说明自己的身体全好,静养一个月什么的也都可以取消,然后就可以将肖太医扫地出门,再也不用他来照月轩碍眼了?
一念及此,不由兴奋非常,正要努力地勾起谭锋热情,却见他忽然离开自己,眼中火苗还未褪去,身体却向床边“蠢蠢欲动”,一边轻声道:“你的身子还不行……”
“不,臣妾的身子已经没事儿了,皇上,您信臣妾,臣妾也不会为了一时欢愉就让身体患上后遗症啊。”宁溪月哀叫一声,化身八爪章鱼紧紧搂住谭锋,一双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悄悄点火,一边幽怨道:“皇上,您可不能点了火就抛下臣妾不管啊,您算算都多少天没给我一点滋润了?我就是那盛放的玫瑰,再不浇水也该枯萎了。”
谭锋本就是情动之时,哪受得了这样撩拨,忍不住回身一把抱住宁溪月,伸手就向她衣服里探去,一面道:“你真的能行?”
“能能能……”宁溪月身子在皇帝怀里软如春水,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声音里仿佛含着一缕春情,在被谭锋猛然压下去后,她忍不住悄悄笑问道:“皇上,臣妾算不算风情万种,魅惑众生?”
谭锋轻笑:“这个你真没有,认命吧,不要强求。”
“喂!皇上,不带你这样的,明明都情不自禁了,竟然还嘴硬不肯承认臣妾的魅力……”
宁溪月不服气地大叫着,叫着叫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变成了动人的软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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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的鲜美肉体,真是享用多少回都不会腻啊!
阳光透过厚厚的床帐,顽强地在床上洒下一片朦胧柔光。
宁溪月睁开眼,回味着昨夜的鱼水之欢,满足地叹息一声。接着猛地坐起,伸手绾着脑后如瀑青丝,一面对着外面叫道:“有没有喘气的活人?进来一个。”
“娘娘醒了?”
素云和春草从外面走进来,收起床帐,就要扶宁溪月下床,却被她一下子甩脱,只听主子咕哝道:“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和你们说,昨晚我可是侍寝了,然后什么事儿没有,这足以证明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从今儿起,我不需要再静养,那个肖太医,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素云和春草面面相觑,看见宁溪月这欢快模样,两人都有些不忍心,暗道要不要再让娘娘高兴一会儿呢?现在就让她面对现实,是不是太残酷了?看看她这会儿开心的,简直就像个孩子。
“来来来,快给我梳洗,让我想想,之后要去哪里呢?三天……不,四天没出去,可把我憋坏了,不如就先去小园看看。中秋将近,桂花应该开的最好,小园无人打扰,那里的桂花又大又干净,多摘一些,到时候做点新鲜的桂花糕桂花酥,再腌渍一些留着日后用,对了,桂花酒也不可或缺……”
素云和春草一看:得!还是让娘娘赶紧面对残酷现实吧,不然这眼瞅着就要长翅膀飞出去了。
于是素云便轻声道:“娘娘,皇上今天早上临走时说,昨晚他不冷静,没控制住自己,所以……今儿要让肖太医过来好好给您诊治一下,看伤势……是不是会有反复?”
宁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