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尚便笑着问:“是男的,女的呀?”

    清致说:“男的。”

    那边明显就沉默了一下,继而又笑开,“清致,难道你要红杏出墙不成?我可不允许,告诉我,你们在哪家店吃饭,完事我去接你。”

    清致哪有什么约会呢?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夏语说过的话。

    她的确应该好好认清自己的经历,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江家人的颜面尽失上。

    她的手不停地揉着额头,直到江志尚又打电话过来,“你在哪家饭店清致,我得去保护我老婆。”

    听着江志尚痞痞的声音,清致却感觉不到快乐,“说话,清致?”

    那边听不到她的声音,有些担心了。

    清致这才说:“我在家,志尚。”

    江志尚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说:“你等着啊,我马上就过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清致捏着手机,默默地出神。江志尚很快就来了,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是说去会同学吗?怎么一个人呆在家里呀?”他问她。

    清致说:“忽然就又不想去了。”

    他便把她扯进了怀里,说:“清致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清致把自己的头窝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似乎能够为她遮挡住外面的无数风雨,可是她却只感到说不出的忧伤。她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偎着,任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挲着她的黑发,手指间缠绕着她细细的发丝,又在她的头顶上呼着温温的热气,“清致,你让我感到我搂着的是我的女儿哦!”

    若在以往,她恐怕会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砸他一拳头的,但是现在她仍然很安静,那种安静让他的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来。

    “你怎么了,清致?”

    他轻声问。

    清致抬了头,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清清亮亮,却又含着一丝迷惘的神色。她踮起了脚尖,细细的,白皙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她嫣红的嘴唇轻吻住她的,轻轻吻/吮。

    她的吻那么馨香,那么柔和,那温软的唇瓣像是最最美好的花朵,可是她的主动又让他感到了丝丝的意外,他的结实的双臂环抱住她纤纤细细的腰,回应着她的吻,在她腰部的手轻轻抚挲着她的背。

    火焰在无声无息中被点了起来,他不知是何时抱起她的,他抱着她两个人一起陷进了那张承载过她和他许多个甜蜜夜晚的大床,他解着她的衣服,有点儿急切,而她也解着他的领带,他的外衣被她推到了肩膀处,他和她的手一起脱下了他的上衣,而后她的手又落在了他的腰际。她的手捏住了他金质的皮带扣,她是要把它解下来的,可是不得门道,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无措又紧张地在他的腰间忙碌,他便一笑,亲自动手解去了自己的皮带。她的激动样子让他心头窃喜,忘记了那心头潜藏着的不安。

    他亲自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又笑嘻嘻地趴在她的脸边说:“诺,你老公交给你来处置了。”

    而后,他的耳垂便被清致咬住了。轻轻地咬住,如玉般的牙齿带着她清甜的气息轻轻吻咬着他的耳垂,像是小羽毛在轻轻地拂挲,江志尚心悠神驰。他甘心地享受着她给他的“爱。”

    他湿漉漉的舌尖在她白皙无瑕的胸口轻轻吻过。热情自身体里慢慢升起,一点点的弥漫到四脚百骇,到情难自抑,空气里喘息声声。

    他把自己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她的双臂在那一刻将他紧紧地压进她的怀里。明天就要分开了吗?那么今夜,就最后一次的放纵吧!

    清致把自己尽情地投入了那次情/爱中,她在江志尚给予的极至幸福中,由惊颤地低叫到浑身瘫软的哭泣,幸福和悲伤满溢。大汗淋漓的他把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子,她的眼,她的眉。清致在抽泣中紧紧地抱住他结实的肩背。

    她好想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永远都不要分开。

    江志尚感觉到怀里的一片湿漉,他的心里的不安重又被扯了出来,他拈起了她的下颌,干净的手指擦拭着她脸上眼睛里的泪痕,“清致,告诉我你怎么了?”

    清致揉了揉酸酸的鼻子,抬起一片晶亮的眼睛,她说:“志尚,我们分手吧!”

    江志尚一下子就呆了。

    好半晌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双一向漂亮的,时而邪肆时而阳光,时而痞气十足,时而温暖的眼睛盛满了说不清的惊愕,他的嘴唇抽动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开什么玩笑!”

    清致却松开了他的肩膀,慢慢坐了起来,她不敢去看他受伤而吃惊的眼睛,她说:“我们不适合,志尚。”

    “为什么,谁说的!”身后是江志尚震惊不已的声音。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投入地欢/爱过,可是几分钟之后,她却说他们不合适。

    清致努力地压下心口翻动的悲伤,“你根本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之间,除了肉体的欢娱,找不出更加合适的地方。我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来爱我,而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的人。”

    这些话说出来,清致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江志尚等了她那么多年,爱了她那么多年,他的执念让她感动,让她震憾,可是同时也让她知道,不是足以摧毁他的理由,他不会退缩,不会放手。

    “成熟的男人,陶以臻那样的吗?徐清致,什么样的男人伤你最深,你忘了吗?”江志尚不可置信地怒吼。

    清致的心如根根钢针扎进去,黯红色的血液又流出来。她暗暗地咬了牙,她要坚挂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伤害他的同时,都足以让她自己崩溃,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就是这么个感觉吧!

    她的话像钢针深深地扎进江志尚的胸口,可也同时深深地扎进她自己的心里。她的一只手掩住了胸口,十余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也足以让江志尚从一个陌生人深深住进她的心里。她的心脏痉/挛了一般。

    江志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肩,将她猛地扭过来,“徐清致,你告诉我,你倒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他的眼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愤怒和失望的火焰,清致只是垂着头,任着他的手怎么摇晃她的肩,她就是不肯抬头,江志尚低喊,摇晃她,灼烈的气息快要将她燃烧,可是她一声都不吭,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着他发泄他的震惊,他的不满,他的疑惑,他的的悲愤。他的火焰渐渐低下去,他好像是气馁了,受伤了,很颓废地垂下头和手臂,两个人就那么静默着,空气里一片沉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那几不可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