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并不被期许,只是被用来应付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要孙子的期望的,他从不曾用正眼看过她,只除了每个强行索要的夜里。他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却覆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行使一个男人作丈夫的权力。

    她被当做替代品,每一个夜里在他身下承欢。林婉晴心里苦不堪言,坚难地咽下了那滴落的眼泪,“阿齐,他可有见过孩子?”

    她明知道,他一定陪在那个女人身边,还是问了一句。靳老太太脸色有些尴尬,“他一会儿就会儿回来了。”

    孩子被抱走了,林婉晴闭上眼睛,她觉得很疲倦,她要睡一觉。

    楚乔一身黑衣冷冷地出现在自家的大厅里,身后,靳齐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这样追着她。

    楚乔蹬蹬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卧室,举起一个羊脂玉的大花瓶砰地砸在地上。靳齐进来的时候,那花瓶的碎片正在地上四散开去。他的脸色变了变,已经大步上前,“乔乔!”他走过来,扶了她颤抖的身子,“你这是何必呀!”

    “他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楚乔那张精致的小脸早已狼狈不堪,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怎么可以那样,怎么可以……”

    “他怎么不可以呀!”门口出进来一个男人,身形挺拔,帅气俊朗,正是楚潇潇。

    “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姐,你怎么就还这么不清醒呢?!”楚潇潇恨铁不成钢,看着姐姐的眼神里既有疼惜又有无奈。

    楚乔却是咬着唇,“夫妻也不可以!”

    楚潇潇摇头心痛,“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楚乔只咬唇,流泪不语。楚潇潇叹息了一声,神色十分无奈。

    白惠睡到半夜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隔壁房间里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她便睡不着了。那个一连陪了她好几夜的男人,却用一双深黑的眼瞳看着她,“我们换个房间吧,这里太吵。”

    白惠看着他的男人,他的眼瞳很黑,似有深深的惆怅,“我已经快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吧。”她说。

    徐长风道:“能不能回去,我明天问问医生。”

    “嗯。”

    ……

    转天的一早,徐长风去找了白惠的主治医生,在这个时间里,白惠扶着床站了起来,她已经在这间满是药水味的房间里呆了好几天了,她想出去走走。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走路的时候,双腿有些打颤。小特护过来扶她,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白惠向着那声音的来源看了看,想是前天生的那小孩子吧!

    她便让小特护扶着她向着那边走过去。隔着玻璃,她可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倚着被子坐在床上,怀里搂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婴儿喂奶。

    白惠的眸光落在那女人的脸上时怔了怔,而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眸光也向着这边望过来,自然就看到了白惠,她也怔了怔,随即对着白惠笑了笑。

    白惠认出了这就是那天在商场中的大肚子女人,原来生孩子的人是她。

    她想着就推门进来了,林婉晴笑着看着她,喊道:“嫂子。”

    林婉晴虽是靳齐的妻子,但是各种场合,诸如那帮发小们常常在一起的那种聚会,他却是从未带过林婉晴。林婉晴曾经跟在靳齐的后面,偷偷的向里面张望过。她认识白惠,便是因为看到过她挽着徐长风的臂膀,

    听到过那些人管她叫嫂子。

    白惠仍然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了柔和的笑来,“原来这孩子是你的。”

    林婉晴笑道:“是呀,那天还大着肚子呢,现在都生下来好几天了,乖乖,小开心,叫婶婶了。”

    她边对白惠说着话,边是满眼怜爱的伸手轻轻拨弄儿子的小脸。那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含着奶头呢,被母亲一拨弄,就微微睁了眼皮看了看。

    “小开心,徐婶婶来看你了。”林婉晴轻轻地对儿子说。

    白惠心底隐隐疑惑,这个女人,倒底是徐长风哪个朋友的家眷?她不知道,她的男人因着靳齐对妻子所做的事情,也连带着对靳齐的孩子不喜欢,又怕提起小孩子会惹起白惠的伤心,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这边住的是谁。甚至想着换个病房远离他们。

    她伸手指用指背轻碰了碰小开心的脸,说道:“真可爱。”彼时,那小家伙正小嘴咂着奶头,吭哧吭哧地吸奶呢。

    白惠看得心头喜欢,可是又有一丝心痛掠过,她的孩子如果还在,现在应该正在她的肚子里生长着。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竟是靳齐。林婉晴温笑的脸上,神情重又变得平静而淡漠,没有说话,只轻轻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白惠在看到靳齐的那一刻,却是有些明白了,他们是一家人吗?

    靳齐见到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叫了声嫂子。白惠神色有些冷了,也没有说话,只对着林婉晴说了句,“我走了,再见。”她就慢慢地踱出了那间屋子。

    徐长风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白惠被他的男人扶着,裹着厚厚的大衣上了车,驶向他们的居所。

    “妈说,你小产不适合到处走动,就不用过那边了,妈叫个厨子过去照顾你饮食。”徐长风说了一句,彼时,已是大年初六,家家户户喜庆的气氛犹在。白惠和徐长风到家的时候,厨子已经将饭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回来吃。

    白惠吃得不是很多,虽然厨子的手艺很好,那饭其实很香,但或许是医院住的太久的缘故,没什么胃口。她吃完了就被她的男人送回卧室去休息了。白惠躺在那极向阳的卧室里,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竟让人十分的舒坦。她睡了一会儿,梦里梦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对着她张着小手叫妈妈。

    她哭着醒了。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她想,那个孩子一定在怪她不小心,不小心弄丢了他。初八,徐长风的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白惠每天一个人在家里,有时候会看看书,有时候会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日出日落。赵芳过来看过她几次,陪着她过了几天难熬的日子。白秋月不是常过来,因为袁华是属于那种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人,白秋月不在家,袁华会连饭都吃不上。

    白惠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她男人的工作也忙了起来。于是,有了那样一段日子,她站在落日余晖洒满的窗子前,看着他的车子驶进来,然后看着他迈下车子,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半夜,她睡得香甜,偎在他的怀里,难得这样心无隔阂,她能睡得安稳,可是他的手却不知何时伸到了她的睡衣里,浅浅轻轻地抚弄。她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任意胡为,直到他气息不稳,她被他搅了觉,用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他便不敢再动。她还没出小月子的日期,他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