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呆怔了好久,人都说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温柔的女人可以让凶猛的男人化成绕指柔,而他的意思,便是说,他其实喜欢她温柔一些吗?
可是他说她怎么就那么嘴硬是什么意思?他其实看透了她坚硬外壳下面的柔软吗?她摇了摇头,挥掉自己脑子里越发混乱的思绪,也开门下去了。
她一进门,小风就跑过来,咬住了她的裤脚,这小家伙见到她,最标牌的亲热动作就是咬她的裤脚。白惠蹲下身将小风抱了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托着小风的身子,看着他那肉呼呼的小脸。“今天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她像哄孩子似的声音问。
“如果你把你放在小风身上的心思放在你的男人身上,我想你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徐长风说话了,白惠便抬头,她看到男人一双深沉的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的心头莫明的动了一下,却仍是说道:“小风他的心里只有我,我给他多少,他给我多少,可是你不同。”他的心里还有楚乔。
她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心里自然又是被一种涩涩的感觉占满。
“我真想象不到,你的嘴巴不毒会死呀!”徐长风终于忍不住用恶毒的字眼来讽刺她了。白惠的全身都凉了一下,她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咬了咬唇,却是垂下眼睫,抱着小风进了里屋。外面很久没有了声息,白惠想,楚乔摔瓶子的声音他一定听到了,也刺激到了他,所以,他现在应该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白惠你要坚强一些,你的生活里不光有他,还要有自己,他不爱你,你也要生活得很好。她仰头,将眼底的泪意艰难地消化掉。
又是新的一天,小雪像棉絮一般飘下来,白惠穿了厚厚的保暖衣,又套上了羽绒服从楼上下来,男人的车子等在门口,他先下楼热车,此刻车子里面已不像刚才那么地凉了。她无声地坐了进去,车子缓缓地向小区外面驶去。
“晚上收拾一下,我们搬到那边的房子去。”他说话了,声音很淡,好像昨晚争吵的余波还在。
白惠沉默了,昨天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他,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再等等吧,我现在又不想搬了。”她说。她的话换来男人有些愠怒的目光,他的黑眸不乏阴沉地看着她,随后,他又收回视线,将车子提了速,冲上了快车道。
白惠是在下午接到袁华电话的,他说,白秋月今天出门的时候滑了一下,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
白惠登时一惊,她的手指发颤,好不容易将手机塞回了包里,匆匆地向外跑。跑到外面又想起没请假,便忙打电话给园长。外面,小雪已停,路面湿滑,她险些摔了个跟头,当她坐上出租车赶往医院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徐长风正跟着一位医生边走边说着什么。
旁边是袁华焦急的模样。白惠忙跑了过去,“长风,你有看到我妈吗?”
徐长风深敛着眉宇看了看她,“她左肘骨折了,马上就安排手术。”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担心,我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
白惠涩然了一晚上和一个上午的心猝不及防地暖了。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形随着那个医生走进前面的办公室,她的眼睛里热热的。他总是这样子给她希望,徐长风,你知道的,我的心很软,我禁不得你这样的关怀和温柔。我禁不得你这样对我家人的好。她紧抿了唇,眼睛里不知何时已是晶晶亮亮的一片。
白秋月做了手术后被送进了病房,白惠陪在母亲的床边,她拉着母亲的手,一直地握着。白秋月苍白的脸上却是十分的感慨和慈祥,“惠呀,你要好好珍惜你和长风的感情,妈知道你可能受了委屈,但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嫁入豪门,哪儿可能一点儿委屈都不受呢?至少长风他对你很好,对妈妈爸爸很好,这就值得你去珍惜……”
白惠因为母亲的话而陷入深深的茫然。
转天就是元旦了,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一般在这个时候,也会举家团圆的。白惠想,自己怎么也算是徐家的媳妇,这个时候,应该去徐家看一看二老的。但是一早,胡兰珠和徐宾就来了,他们带来了很多营养品,来看望白秋月。胡兰珠一向严肃,但人并不坏她不见得有多待见白惠的家庭,但礼貌上的东西总是有的。她对白秋月也算是挺关心的,亲切地询问她的伤情,并嘱付医生多多照顾。一任市长亲自发话,那医生哪有不听的道理,甚至连院长都惊动了,跑来点头哈腰。袁华激动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市长。
下午的时候,白惠打了个电话给徐长风,“长风,你晚上过来接我吧,我想去看看爸妈。”
她的话让男人陷入迟久的怔愕,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来,深沉而柔和,“好。”
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他的车子停在了医院的门口处,他颀长的身形走进了白秋月的病房。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婿看望生病的丈母娘一样,他带了一束康乃馨插在白秋月的床头,又询问了一天的情况,当他出去时,白秋月拉了女儿的手,“惠呀,好媳妇不光是有爱,还要有颗包容的心,用你的温柔和智慧去化解生活中的风风雨雨,相信妈,长风值得你珍惜。”
白惠又一次迷茫了。
妈妈不知道他自有他的心底明月,他对她一向都好,可并不代表,他便不爱那轮明月了。并不代表,她这颗微不足道的星可以取代那轮耀眼的明月而常居他的心中。
车子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白惠说了句,“停车。”
“做什么?”徐长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