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羡纠缠的没办法的许魔头无奈的开口,“我只是有些想念家人了,不知道他们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沈羡:...
糟了,这个她还真解决不了。
以许魔头现在的身份,别说见面,想写封信都寄不出去。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许墨很快恢复过来,“这几天你不要光顾着玩,有空多看看书。”
“知道了。”沈羡难得的没插科打诨,“老师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多活些年,肯定会平反的。”
“但愿吧。”其实许墨心里清楚,他平反之日遥遥无期,但人总归要有个念头支撑着活下去。
老师们对沈羡弄来的木头赞不绝口。
几人私下里还探讨过,看年轮,这木头起码几十年的,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弄来的。
...
活干到一半,楚盐终于组织好语言,凑到沈羡身边。
“昨天的鸡汤喜欢吗?今天再给你熬一碗?”
“喜欢倒是挺喜欢的,不过今天还是吃断素的吧。”再好喝也不能天天喝啊。
他踌躇一阵,“你昨天说的,什么法定第一...”
“合伙人?”沈羡认真思索一下,“恐怕不行,现在还不能开店,得过几年再说。”
楚盐:...你明明说的是继承人!
几次试探,狗东西的防的滴水不漏,楚盐气呼呼的走了。
老师们的房子修好了,沈羡又继续上课,修好之后的房子比之前暖和一些,漏风的地方全都挡的严严实实,屋里烧着炉子,好歹有了热气。
因为大队长提前预支手工活工资,一些人家也想办法弄材料修了房子,这场大雪的影响渐渐消去。
公社发下文件,让各大队自己组织人手清扫道路,还给发了一部分粮食做补助,大队长当即拿大喇叭在村里喊话集合。
很快全村人瑟瑟发抖在聚集到一起。
“乡亲们!这场雪太大,路全被堵住了,不管是出行还是运货都十分不方便,现在公社让各大队组织人手清路,咱们大队离公社最近,如果不清理,别的大队也无法通过。”
有个皮猴子似的男人大吼,“直接说怎么修,都快冻死了!”
“小兔崽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他才说完,就被身边的亲爹一巴掌打翻,又追着踹好几脚。
“肃静!”大队长吼一声,“根据公社文件以及和各个大队大队长商量后决定,修路算工分,干满一天,男人十个工分,女人八个工分,管一顿饭,愿意干的,来我这报名!”
一听算工分还管饭,各个都踊跃跑过去报名。
有的恨不得全家老少一起带上。
大队长又拿起喇叭,吼道,“小孩子不要,老人不要,天这么冷,别工分没赚到再冻病了,要年轻力壮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冷静下来,琢磨着家里的厚衣服有几件,家里能出几个壮劳力去干活...
看到这幅热火朝天的情景,沈羡后退几步,看来用不到她,还是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正要走,大队长看到她,“羡丫头!过来!这几天你帮忙做记录、做饭分饭。”
周围人一听,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等他们开口,大队长又接了句,“一天算你四个工分,干不干?”
“行吧。”沈羡对工分没兴趣,她就是单纯的想当打饭人。
周围的羡慕嫉妒顿时消散,反而觉得她这样跟着忙活一整天,就四个工分有点少。
大队长又安排几个手脚勤快麻利的妇女跟沈羡一起做饭。
...
隔天一早,整个大队几乎家家户户都老早起来了,媳妇或是老娘正在灶前做饭,要干一整天的活,又这么冷,必须得吃干粮,还得吃饱了。
沈羡也在吃饭,她觉得楚盐整天给她送饭太麻烦,于是自己跑去他家吃,还能顺便帮他挑水。
早上吃的饱饱的,她拍拍肚子,“我去干活了。”
“嗯,中午我给你送饭。”
中午管一顿饭,所以沈羡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先是跟着大队长去记录。
记好大队长带着人去干活,沈羡跟着几个婶子们准备做饭。
看着沈羡轻飘飘随手拎起一袋粮食送进厨房,婶子们羡慕不已。
“这力气...要是个男娃该多好!”
有婶子打趣那个还算年轻的媳妇,“怎么着,你还想吃嫩草啊?”
年轻媳妇被说的满脸通红,但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当即不气的回道,“我又没比羡丫头大几岁,怎么就不能吃嫩草了?大娘你就算想吃,也吃不动呢!”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赵大娘也跟着笑一阵,“好了好了,快干活吧。”
沈羡是想尝试一下的,但这里显然没有她插手的资格,只有年纪大的妇女,才有资格掌控大锅。
她负责烧火。
杂粮面混合在一起,和水,揉成面团,然后蒸成馍馍。
这种没经过发酵的粗粮馍馍,沈羡看着就觉得嗓子疼...
赵大娘擦擦头上的汗,“菜都切好了吗?”
“好了!”
除了馍馍,还有咸菜汤,沈羡亲眼看着赵大娘扔进去好几块盐块,这汤大概除了咸也没别的味道了。
很快晌午,馍馍蒸好,用大盆装了裹着被子放到筐里,由婶子们背着给送去,汤则放在桶里,由沈羡提着,因为她力气最大,跑的最快。
一见送饭的来了,干活的人顿时心中火热,一个个放下工具凑过来。
大队长拿着喇叭喊,“排队!都排好队!”
激动人心的打饭时刻终于到来!
然而令沈羡失望的是,她负责发馍馍,一人俩,还得盯着别让人多领了。
终于发完,她坐在地上,看着那些不怎么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拿着自己带的茶缸或者碗喝汤,有的还把馍馍泡在汤里。
对她来说那么难吃的摸摸这些人吃的津津有味,汤都添的干干净净。
沈羡的内心有些难以名状的触动。
这些人每一个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好好活着。
她看到一个汉子手套破了个冻,露出的手指冻的发紫,他时不时把手指塞进衣领里取暖,嘴里还骂骂咧咧,“这天他妈的要把人冻死!”
沈羡心想,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她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做不了什么,之前做的事也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