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出门去办理陈连长的后事,还得回营里安排工作。
向思浓则跟赵大娘去陈家帮忙照看孩子。
出来时碰见孔红霞,孔红霞脸上依旧臭臭的,却喊住向思浓,掏出钱来,“这是还你的钱,谢谢。”
向思浓接过来,孔红霞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好相处,嘴巴又坏?”
向思浓一愣,摇头,“那倒没有,人都有自己处事的原则,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不一定做的比你好。你所做出来的反应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自己的孩子。那天那话,的确不好听,可我觉得你也是在让我们人情现实,虽然这种话并不好听。”
对她能说出这话,孔红霞似乎很惊讶。
“你这么优秀,年轻漂亮,嫁什么样的干部嫁不到呢,为什么偏偏嫁给军人呢?”
说完孔红霞直接走人了。
她的背影透着坚强,可这瘦弱的肩膀又能承担多少。
向思浓到陈家时,大院里其他人也都过来了。
布置灵堂,照看孩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
只是还没进屋,就听见梨花嫂子在那儿骂孔红霞,“就她乌鸦嘴,肯定是因为她乌鸦嘴,她自己男人死了她就见不得别人好。”
其他人劝着,成效不大。
向思浓叹息一声。
直到天黑后,向思浓才回家做了晚饭给送过去,裴延和部队里几个领导也都在,给陈家带来抚恤金,又询问梨花嫂子的意思,以后是回老家住还是继续在部队大院住。
如果回老家,有家里老人帮扶能轻松一些,若是留在家属院,部队上也会参照之前的惯例行事。
本以为梨花嫂子会选择回老家,结果梨花嫂子擦干眼泪道,“不回,我们就在这儿呆着,孔红霞都能在这儿,我也能。”
这是认了死理了。
孔红霞是因为婆家娘家不做人,为了三个儿子不得不留下。陈家爹妈就一儿一女,如今儿子没了,自然能帮忙照看他们母子三人。
但这时候谁也不敢多劝。
送下东西向思浓出来,站在墙外仍旧能听见梨花嫂子的骂声。
孔红霞下班回来,从路上经过,听见这骂声脚步都不停一下。
她一走,街上的人开始唉声叹气说了起来。
“都是可怜人呐。”
“谁说不是呢,不过孔红霞那天的话也的确不好,谁能想到好巧不巧的陈连长没回来呢。”
“孤儿寡母的,以后日子也难过,咱们大家都得帮衬一把才行。”
向思浓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辈子孤身一人,又被教练坑,旁人是死是活真没多大感觉。
这辈子多了亲人,多了朋友,也多了丈夫,幸福了,牵挂也多了。
不管她跟裴延到底以后怎么样,她都盼着裴延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走吧,回家。”
向思浓扭头,就发现裴延不知何时过来了。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陈家。
然而脚步才挪动,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梨花上吊了。”
向思浓等人又急忙往陈家赶,到了时人已经被救下来了,然后就趴在那儿哭。
几个大娘都劝着,又把俩孩子推过去,“去劝劝你们妈。”
俩孩子过去抱着梨花嫂子哭,梨花嫂子也是嚎啕大哭。
就这情形,今晚也不能离了人,一些大娘大婶儿的便商量着留下两个陪着他们。
向思浓自告奋勇,却被赵大娘等人拒绝,“才结婚呢,轮不到你,跟裴营长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