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沛抿嘴，一时疑惑，怎么都问他这个问题？
“你脸红得很啊。”
郑沛这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红不红他不知道，烫倒是烫得很。
他这是发烧了吧。
难怪会头晕，八成是昨天晚上冻得。
“大人，我这就去。”
他可顾不了这许多了，机会就在眼前，上次没把握住，这次可不能再丢失掉了。
都督府的府兵每日有序训练，沈明谦接手后对他们的要求更严。
郑沛带着蔺问渠的文书去找沈明谦，他一听还是上次那件事，二话没说就带着他去后面练武场调兵。
“郑大人，这是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怎得拖了这么长时间？”
郑沛讪讪一笑，“下官亦心中生疑，许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吧。”
“嗯。”沈明谦应声，上次左军都督府派过去的那几个人什么任务都没做，转脸完好无损地都回来了。
他就觉得有点蹊跷。
那时他还当事情解决，用不到他这里的人了呢。
“郑大人需要多少人马？”
“二十个足矣。”
“去什么地方？”
“就在京城，临近城门的一处小院。”
上次是要出城，这次就在城内。
沈明谦喊了二十个身形彪悍，骁勇胆大的兵士跟着郑沛，嘱咐他们：
“一切听郑大人的安排。”
“是！”
两排兵士齐齐应答，声音洪亮，反倒把郑沛吓得一惊。
“多谢嘉宁伯，那我就先告辞了。”
郑沛率一众人马往那处小院赶去，他没有急着破门而入，快要走近时，他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只带着二十人中的兵长继续向前。
“咱们人这么多，动静太大，我怕被他们听到后又像上次那样跑了。”
郑沛光是想想先前在乔家铺子扑空的场景就心有余悸。
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
都督府陆参就这么跟在郑沛身后，出发匆忙，他还没来得及问前因后果。
不过这次出动的目的好像和上次一样吧？
上次去的地方不是什么灵台山吗？
“郑大人，上次我们和大理寺的吴少卿去了灵台山黑市那边抓人，不过扑了一空，你说的上次是指那一次吗？”
他怎么不记得那次有郑沛在场呢？
“灵台山？”
郑沛猛地扭头看他，表情还是吃惊。
“是啊，那次也是首辅大人发给将军地调令，说得很急，不过后来吴少卿自己便搞定，把人抓来了。”
压根没用他们出手。
郑沛听得一头雾水，便摇头道：
“不是，那大概是大理寺的事情吧，我这边还没有头绪呢。”
郑沛说完，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
“你们去是抓什么人呐？”
陆参心想，既然不是一档子事，那他就不便透露了，于是只含糊说了两个字：
“姓白。”
姓白？
郑沛一下想到昨天那两个人说的话，里面他们提到了什么白爷。
“那里是不是有赌坊？”
他又问。
“有。”
陆参吃惊，郑大人这不是清楚得很吗。
这下郑沛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吴琼他们早就查出来了，首辅那边一定也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那首辅和吴琼为什么都不同他说呢？
莫非是有意要考验他？
郑沛越想心头的惊诧越大，直到来到那处院落门前，他才回过神来。
“就是这里，陆校尉能否帮我探探这院里有几人，院中有没有什么箱子之类的货物。”
陆参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形势，走到房屋的墙面处，猛地抬脚发力，往墙上一蹬，借势点过对面墙头，转身上了那处院落房顶。
郑沛被他这矫健的身姿和利落的动作吓到，咂咂嘴往远处站了些。
陆参静静在屋脊上站定观察了一遍整个院落，将这院子的大体布局记下后，又掀起青瓦一角。
透过那道刚好能在全屋展开视野的缝隙，他屏息去看，里面的人都在睡觉，挤在一条床上睡得极香。
陆参无奈，他们明明是来抓人，可突袭睡梦中的人，似乎没什么挑战性。
翻身下了房檐，陆参来到郑沛身边。
“怎么样，里面人多吗？”
他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担心，陆参很是轻松的一笑：
“郑大人，里面的人都在睡觉啊，院子里倒是有两个人，似乎是在守门，不过也在打盹。”
打盹？
郑沛一想昨夜他看到的情形，大概这院落里的人昨晚都出去送货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累。
“院落里有东西吗？”
“有。但不是很多。”
陆参狐疑地眨了眨眼，朝地上扫了几眼，蹲下随手拿起一根木棍画下院里布局。
郑沛一看就明白了，大概院里原本的货已经搬完了。
如果院里有炭火，他便顺其自然地让这些人交代炭火的来历，可如果没有呢，他不就白闯进去了。
“走吧，陆校尉。”
“去叫人吗？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已经记下路了。”
陆参起身，准备去喊人，郑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不急，我们今日就先不进去了。”
陆参眉头一皱，又又又扑空了？
一瞬间，他心里有些堵得慌，怎么回事，跑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他们还没出马就要回去。
一切听郑大人安排。
陆参想到出发前沈明谦交代他的话，将嘴边的牢骚咽了下去，跟着郑沛往回走。
郑沛打算就留在这间院落处盯着。
虽然货没了，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时候说不定恰恰是个机会。
没货，那么那些人就肯定要补货。
他等得不就是那时候吗。
陆参闷闷不乐地走在他身边，郑沛止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鼻子早就痒得不得了了，但是在那里又不敢发出什么动静，生怕惊到院里的那些人。
“郑大人身子不舒服？”
郑沛连着嗯了一声，紧接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震得脑袋都疼。
“如此，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来是因为他身子支撑不住所以才不进去了吗？
“不了，过分平静就是大事发生的前兆，我晚上要在这里守着，辛苦大家了。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们再行动。”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