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珍宽慰道:“没事儿,实在不行咱就去外边挑,总归能找到健康的。不凑合,晚点养也没啥。”
“这么着,队里的其他成员会有意见吧?”沈从钧问道。
“好好跟他们解释解释,挨骂的又不是你。”叶珍珍回应道。
“对呀,该挨骂的是有福叔。”王国栋跟着说道。
老村长正在家里听妻子和母亲讨论建猪圈的事儿,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
王国栋决定不让老村长背这个黑锅,第二天就安排队里发了个通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原来,并非大队不愿意帮着买小猪,而是因为他们错过了最佳的购买时机,人家早就预定好了。
大队干部可不想担这个责任,于是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前队长老村长,彻底把自己和大队以及前任队长的关系给撇清了。
虽说社员们正忙着春耕,可还是抽了空跑到大队询问小猪的事儿,瞧见通告后,心情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大伙都盼着养小猪,指望年底能有头大肥猪呢,可眼瞅着还得再等上一阵子。
一想到其他队伍提前一年就把小猪给预订了,而那会儿的村长还不是王国栋,大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这完完全全是被老村长给耽搁了,要不是他失职,大河村哪能落在别人后头。
怪不得这几年日子越过越难,敢情都是被这家伙给坑的。
社员们开始公然发牢骚,不再怕老村长了,甚至直接指名道姓地骂起来。
每回经过老村长家门前,人们还会接着骂:“你说说你咋就这么没出息呢?”
有些人占着位子不干事,纯粹是浪费时间,咋就没把腿蹲麻呢?
当初咋就选了这么个货,真是瞎了眼了。
老村长一家子窝在家里不敢出门。
他老妈气得不行,可看着儿子又一阵心酸:“有福啊,你当初咋就没把村长当好呢?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该!”
这回连老村长的老婆也不帮他说话了。
没法再享受干部家属的待遇,成了普通社员,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养猪上,可眼下全黄了。
这一切都是她老公的错。
以前别人的事儿没摊到自己头上,她总觉得那些抱怨的社员是在小题大做。
如今轮到自己了,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被干部辜负的那种无奈。
村里的人抱怨了两天,王国栋心里反倒轻松了,起码没人在他背后说坏话了。
他还偷着乐了几声。
沈家也都在抱怨。
更别说其他因为老村长耽搁了家里的好事。
叶珍珍劝道:“大伙都别再念叨了,咱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好听。”
齐大花叹气:“真是窝囊,要是搁以前,我非得到他家门口泼脏水去。”
沈清凝边吃边调侃:“妈哟,这话可别乱讲,就算是以前您也不敢这么干呀。”
齐婶子顿时哑口无言。
沈柱明说道:“要是搁过去,咱得把家族的规矩搬出来使使。”
沈从钧搭腔:“要是在过去,也轮不到您来执行家规,毕竟老村长家才是管家族规矩的。”
叶珍珍吃完饭放下碗筷:“这事儿咱就别再上火了,不把根本问题解决了。”
沈从钧说道:“有难题不怕,怕的是发现不了问题。现在的问题不过是时间上得往后推推,又不是找不着小猪。这反倒算是个好时机呢。”
沈从钧讲道:“国栋哥现在还没正式转正呢,如果事情办得顺风顺水的,大伙可能觉着他当村长挺轻松的。这回碰到困难了,不就正好可以让大伙瞧瞧当村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等国栋哥把问题解决了,就能证明他的本事了。”
叶珍珍接着道:“从明儿个起,从钧你一会告诉国栋哥让他多往公社跑几趟,寻求帮忙。这样能让大伙看到国栋哥在为解决问题使劲儿呢。同时,也得让公社的人晓得,是真心为大伙着想的村长。”
沈从钧回道:“行,我饭后就去,媳妇一起去吧”
“嗯”随后,夫妻二人一起来到邻居王家。
沈从钧把事情的经过,还有后面计划都和王国栋说了一下。
王国栋皱着眉说:“可公社那边好像也帮不上啥忙啊,他们最近忙着学校的事儿呢。我去找过何副书记,他们建议咱们等到明年再说。他们说今年已经来不及了,县里的小猪数量有限,分不过来。”
叶珍珍宽慰他道:“我明白这情况,所以也没完全指望你。只要你尽力了就行,剩下的我会想法子的。等把小猪的事儿解决了,全大队的人都会夸你努力的。这样一来,年初的转正就十拿九稳了。”
王国栋有点儿不踏实地说:“这么做会不会显得不实在啊?”
叶珍珍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这可不叫不实在,这是积极正面的做法。让大伙都能觉得踏实,看到你们是在为了集体的利益努力,心里自然就会舒坦不少。”
王奶奶轻轻敲了一下王国栋的脑袋,说:“听见了没,得学着点儿。你咋这么死脑筋呢,不像是我教出来的,倒像是你爷爷教的。”
孙爷爷在一旁没吭声,听着叶珍珍的话,王国栋心里渐渐有了底儿,不再发愁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往公社去了,还特意跟村民们打了招呼,让大伙知道他是为了小猪的事儿在奔波。
村民们听说后,表情都轻松了不少,甚至有些欣慰地看着他离开。
虽说王国栋连着跑了两天,却没取得啥实质进展,不过他倒也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对当下的角色也越发熟练起来。
待到第三天,叶珍珍亲自跑到了公社,借助综合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张明家附近的公共电话。
这是他们事先定好的时间,事情能不能成,这会儿该有个结果了。
电话接通后,叶珍珍简要地传达了信息,接着就挂了电话等回音。没过多久,张明把电话回拨了过来。
因为担心电话被监听,他俩的对话特别简短,还很隐晦。
“成了没?”
“成了,不过过程有点波折。”电话那头,张明的声音透着些紧张。
叶珍珍问道:“咋回事?是货源不够,还是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