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先走后,时全才道:“老夫人莫要伤心,好生休息,皇上还派奴才来教训三老爷呢。”

    秦韵睁开眼,眼底决然道:“他算哪门子的三老爷,你尽管去,打死也不必来回我。”

    “省得他日后留下一身巨债,别人还会来找我算账呢。”

    时全知道,老夫人这是真伤心了,看来打王岩夫妇的时候,可以多用点力。

    外面,王泰和王衡等着时全出来。

    三人来到议事厅,王泰把白天的事情说了,时全气愤道:“那银票是皇上给老夫人养老用的,这个王岩,简直太不像话了。”

    王衡道:“最主要是那个苏氏,她太能闹腾了。”

    时全斜睨了一眼王衡,冷笑道:“到现在你还想保王岩?苏氏是可恨,但王岩更可恶。”

    “你们忘记老夫人是怎么救你们出水火的了,一个个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件事皇上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那苏氏第一个落不得好。”

    “你们等着瞧吧。”

    “走,叫人带我去,皇上说了,一人赏二十个耳光!”

    时全说完,捋高了袖子,他可是好久都没有亲自动刑了呢。

    王泰当即带着时全赶去了“天竺茶庄”。

    不多时,在苏氏就听见街道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好像还马车和侍卫,她当即高兴道:“太好了,一定是娘派人来接我们了。”

    她一边整理衣裙,一边扑到窗外去,看见王泰打头,眼底满身兴奋。

    “我说什么来着,你娘始终是你娘,还会恨你一辈子不成?”

    “一万两算什么?只要我们回去把她老人家哄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拿更多,尤其是那御赐的玉观音,我可想了好久了。”

    王岩瞬间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疼了,嘴角也自然地咧开。

    可苏氏才碰到他的身体,他立马就哀嚎道:“不行不行,我起不来啊。”

    苏氏道:“你别急,那我下去找人来抬你。”

    随即急匆匆下楼,刚好王泰在外面拍门,苏氏激动道:“来了来了。”

    等门一打开,侍卫瞬间将她押到时全的面前。

    “你……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我是王岩的妻子,定国老夫人的儿媳。”

    “啪”的一声,时全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眸色一暗,狠狠啐道:“老夫人的儿媳?”

    “你也配!

    “杂家都好多年不动手了,今天这一遭,那是为皇上打的。”

    “什么?”苏氏大惊,撑大的瞳孔里满是畏惧。

    皇……皇上知道了?

    “啪啪啪……”又是几个大耳光,打得苏氏嘴角都见了血,她也受不住地哀嚎起来。

    王岩听见了,紧张地扣住床板,大声吼道:“住手。你们快住手。”

    王泰急匆匆上楼,呵斥道:“你闭嘴吧,下一个就是你了。”

    “来人,把他抬下去。”

    王岩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惊慌道:“杀人了,快来人看啊,王家杀人了。”

    王泰眼前一黑,怒声骂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等王岩抬下楼,时全已经打完了,他还感觉手疼呢。

    当即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上前,照着王岩的脸就是一顿巴掌。

    王岩被打得口鼻流血,额头上的伤又裂开,看着满脸血红。

    王泰不忍地撇开目光,又气又急,等侍卫打完了,他害怕王岩再出言不逊,上前呵斥道:“畜生,你们惹了娘生气,皇上知道了,这是皇上命大总管赏你们的。”

    “再有下一次,小心你们的狗命!”

    王岩疼得都要昏死过去了,嘴角肿得说不上话,只隐约看见一道漆黑的影子走近,那声音冷戾道:“皇上要不是为了老夫人,能赦免你们?”

    “好赖不知的东西,仗着老夫人是你们亲娘,舍不得下狠心就使劲作践她?”

    “王岩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个死。”

    “至于你,苏氏。”

    苏氏早就被吓得惊惧胆寒,这会更是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

    时全啐道:“你还有家人吧,让他们都小心着点。”

    苏氏猛然一颤,抬头哀求道:“求大总管不要动我的家人,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就回去给婆婆认错,我知道错了啊……”

    “我以后再也不敢和婆婆作对了,我保证,否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苏氏举起手来发誓,声泪俱下,膝盖跪在地上往前挪,恨不得抓住时全的衣袖求饶。

    时全厌恶地后退,随即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往地上啐道:“活该!”

    “走,回宫。”

    随即带着人匆匆离开,苏氏吓傻了,追着马车喊:“大总管不要,求求你了,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可马车都走了,她怎么追得上?

    不一会便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王泰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哭了,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王岩却在这时伸手死死地拉住王泰,声音断断续续,哀求道:“大哥……救……救珍珠……”

    王泰原本还想搀扶他回茶庄修养,听见这句,气得往后一仰。

    当即狠狠拨开王岩的手,怒骂道:“娘说得对,你果然脑子有病,滚!”

    ……

    皇宫里。

    一个时辰后,时全回来了。

    全须全尾地叙述道:“回皇上话,是三老爷王岩听信妻子苏氏挑唆,想私瞒老夫人一万两银子,被老夫人揭破后不思悔改,反而大放厥词,说是他们应得的。”

    “王岩不分是非,私心里就想维护苏氏,还让老夫人给苏氏道歉。老夫人一怒之下就将他们打出去了。”

    皇上捏了捏拳?

    道歉?

    他想起皇后虽然对秦韵不敬,但当着他的面屁都不敢放。王岩竟然让秦韵给苏氏道歉??

    这个王岩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他看了一眼方凉,眼底怒色满满。

    方凉老老实实跪下,只怪自己先前没有打探清楚,不然皇上应该就不止赏王岩二十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应该是二十大板才对!

    不过皇上也没有说他,而是道:“朕记得济南科举案还压着,将苏全停职,相关人等立即押回京城受审。”

    “擢升商河县令齐德容为济南知府,再让吏部候补商河县令一职。”

    “明日就捋旨。告诉叶朋飞,朕不想再看见有人敢在老夫人面前蹦跶。”

    “否则下一次,他不要叫叶鹏飞了,叫叶翅秃。”

    方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拿苏家和济南士族胡家开刀了。

    一个是王岩的岳父,一个是王岩的连襟。

    时全道:“有皇上这句话,叶侍卫应该做不了叶翅秃,不过三老爷可能会。”

    “奴才也给苏氏提了个醒,想必她再也不敢对老夫人不敬了。”

    皇上闻言,阴郁的心情稍稍缓解。

    但是很快,他想到那个胆敢传播流言的人,眸色顿时一暗。

    后半夜,皇上眯了一会,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上朝时,他脸色很差,神情冷肃紧绷。看得时全在心里暗暗琢磨,完了,今天早朝肯定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