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逐令,石晗玉和沈玲珑不得不离开,至于图纸倒是无所谓的,石晗玉也没拿走。
两个人来到门口,自己开门,再给人家门都关上,这才坐在门旁的空地上,反省。
“晗玉,谢谢你。”沈玲珑说。
石晗玉偏头:“谢什么?我原来是想要做个顺水人情的,她认得你,认得沈家,态度虽然不好可也没有多差。”
沈玲珑喃喃自语:“浮生寂,这名字本来就觉得奇怪,那女子叫浮生,这个寂字,会不会也是一个名字?”
“你话本子看多了。”石晗玉单手撑腮,她在想最后为什么被撵出来了,交浅言深是大忌,但自己可不是没盘算过能不能说的,提到沈玲珑的孩子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浮生提醒沈玲珑,乔家开了君悦绣坊,意思不过是让沈玲珑自保,再就是墙上的拨浪鼓,已经褪色的拨浪鼓在浮生的房间里不起眼也特别,自己推测浮生有个孩子,或者有过一个孩子,那么最容易攻破一个人心理防线的就极有可能是孩子啊。
事实上却事与愿违了。
末了,石晗玉拉着沈玲珑回去栈,刚上楼就看到了阮氏和芸娘,两个人一见到石晗玉就赶紧过来了,脸上都带着喜色。
“有好消息?”石晗玉说着,推开了房门进屋。
阮氏和芸娘跟进来,芸娘立刻说:“是,小姐,我们找到了很好的铺面,而且是两间连在一起的,地方足够大,里面也干净的很,价格还不贵。”
“嗯?”石晗玉抬头:“这么好的事情?”
沈玲珑也很意外,俩人出去转悠了不短时间都没看到铺面啊。
阮氏端着茶过来,说:“小姐,确实看到了不错的铺面,不过是在北城那边。”
“北城?”石晗玉扶额,怪不得有铺面还便宜了,整个安乐县最穷的莫过于北城了。
芸娘点头:“但,小姐过去看看吧,铺面临近荣华路,地点真的很好,而且北城人很多。”
眼看着夕阳西下了,石晗玉和沈玲珑一商量,四个人又出门了,直接去北城看芸娘说的铺面。
过了荣华路,就像是换了天地似的,街上行人不少,叫卖声不绝于耳。
往来的人很杂,穿绫罗绸缎的人有,破衣烂衫的也有,这些人都往北城去。
“小姐,北城每晚都有鬼市。”芸娘说:“这里的人赌珍珠。”
石晗玉来了兴致,自己听到最多的是赌石,赌珍珠是什么鬼?
芸娘解释说:“就是很多珍珠蚌,随便人挑,现场开,价格不贵,但能开出来一颗极品珍珠就赚了。”
沈玲珑扶额:“对,安乐县二百里外就是朝廷的养珠场,有许多人都会养珍珠蚌的。”
石晗玉想到了周良,周良也说过珍珠场的事,怪不得许多衣着华丽的人也会过来了。
芸娘说:“奴婢看到的铺子就在鬼市这条街上,位置很好。”
说着话,几个人就来到了位于安乐街上的鬼市了,也看到了铺面。
三层楼,一共六间屋,左右各开门。
看到铺面的时候,石晗玉都想说一句卧槽了,毕竟这简直就是为自己和沈玲珑量身定做的一般。
铺面上贴着的红纸已经褪色了,黑色的兑字格外显眼。
石晗玉和沈玲珑在外面看了个大概,两个人一商量就准备去牙行了。
通常这种出兑的铺面都是会去牙行办理租赁手续的。
路边摆摊的老妇人一直都看着这边,见石晗玉和沈玲珑要走,赶紧过来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二位姑娘留步。”
“老人家有事吗?”沈玲珑出声。
老妇人赶紧低了头:“小姐,是看中这铺面了吧?老婆子我可以带小姐直接去见主家。”
这可多么的让人不放心啊,石晗玉打量着老老妇人,倒看不出有什么歹心,反而忠厚的很。
但人不可貌相,反之亦然,谁也没捡到坏人在脑门上刻上字的。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可不能没有。
“婆婆有心了,我们姐妹二人只是过来逛逛。”沈玲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婉言谢绝了。
老妇人有些急了,伸出手拉住了沈玲珑的衣袖:“姑娘是个好人,是个富贵家的人,老婆子真的知道主家,他们就住在我家隔壁,您别走,我去给纪秀才请来,这纪家遭了大难了,就指望这铺子救命呢。”
石晗玉出声:“也行,婆婆去请来吧。”
“哎哎哎,谢谢,谢谢。”说着,老妇人都带了哭腔了,鞠了一个躬,自己摊子都不管了,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沈玲珑小声对石晗玉说:“你也不怕人家诓骗咱们。”
“谁说不怕?”石晗玉嘴角抽了抽:“不过,我猜这婆子没撒谎。”
沈玲珑狐疑的看着石晗玉。
石晗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身上药味儿太重,不是自己吃,而是天天煎药才会这样的,我猜这婆子不是和纪秀才邻居,本来就和纪秀才是一家的。”
“那你就信她?不行,我们赶紧走。”沈玲珑坚持。
石晗玉灵机一动,拉着沈玲珑几个躲在了对面不起眼的地方看着这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老妇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四处张望没找到人,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随后来了一个穿着灰白长衫的青年人,扶着老妇人起身,劝慰了半天才离开。
“跟上去。”石晗玉说了一句就往前走。
沈玲珑几个人只好跟在后面。
几个人跟着青年人走进了一个巷子,巷子最里边的一户人家门口,青年人停下脚步看样子很犹豫,不过很快就推开门进去了。
门轻轻地关上了,石晗玉几个人来到门口就闻到了草药的味道,石晗玉微微皱眉,分辨着都有什么草药,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
年轻的男声说:“娘,别急,咱们再等等,如果不行儿子就去求李家帮忙。”
“儿啊,可不行去,娘不怕死,不能拖累你。”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石晗玉听到咳嗽声,挑眉,她知道这是什么毛病了。
年轻男声叹了口气:“娘,表哥如今是李家的东床快婿,儿子……。”
“那也不行!”苍老的声音带着狠厉!瓷器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