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叫人来吃饭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妇人往外应了一声,这才道:“不知俩位如何称呼啊?”
“我们姓殷,他叫殷大,我叫殷二。”
鹤潇:“……”
妇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还连连夸赞俩人的名字好。
鹤潇和殷宁跟着妇人出了屋子,简陋的屋子随便用一块木板挡住窗户,不让凌冽的寒风灌进来,油灯摇曳着,桌上摆放着几个碗碟。
见殷宁和鹤潇出去,站在一侧憨厚的男人朝着俩人点了点头,笑是很是朴实,一侧,是稍微年轻的男人,他依旧是一身的粗布衣衫,却带着丝丝缕缕的书卷气息。
妇人招呼着俩人坐下,这才介绍道:“这位啊,是我的丈夫,名叫刘武,这是我家小叔子,叫刘嘉。”
鹤潇微微颔首,“在下……殷大。”
殷宁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在下殷二,我们是俩兄弟。”
俩人将殷宁和鹤潇打量了一遍,连忙热情的招呼坐下。
殷宁拿起筷子,却在看到桌上的饭菜时僵住了动作。
只见饭桌上碗碟里是树皮,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汤黑乎乎的。
鹤潇和殷宁对视了一眼。
鹤潇这才突然想到,一路行来,见过不少光秃秃的树,原来,树皮竟是被村民采食了。
相较于殷宁和鹤潇的停顿,这一家三人则是吃的很香,尤其对那盘野菜,很是喜爱。
见殷宁和鹤潇停下了动作,三人相互看了看,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这地方啊,太穷了,一年前又遭了水灾,颗粒无收,最近大雪封山,什么都被冻死了,猎也打不到了,就只能随便吃点了。”
说着,妇人给殷宁和鹤潇分别夹了点野菜。
“这菜是我家小叔子给村长家的儿子讲学才换来的,很难得的,你们尝尝。”
殷宁端着手中的碗,突然就觉得沉甸甸的。
他们不屑一顾的野菜,却是他们难得之物。
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叹息,殷宁道:“这是哪个州县?”
“岭东县,荷花村。”周嘉答道。
闻言,鹤潇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岭东这地遭了水灾,官府不是拨银赈灾了吗?还另外拨了银钱搭建屋舍,让你们搬离此地?”
刘嘉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拨银赈灾,这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这前拨下来,都进了这些贪官污吏的手中,到我们这里,不过几文钱,这几文钱别说生活了,就连走出这地方都不够。”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熬着吗?”殷宁道。
刘嘉摇了摇头,“我们也曾出去过,可没有一个州县愿意收留我们,都给我们赶了回来,有要强留的,甚至被当场打死。”
说着,他叹息一声。
“我们这荷花村随说地势不好,常年遭灾,也没有吃的,可好在,不会被人打死,驱逐。”
殷宁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可曾想过入京去考取功名,救父老乡亲出泥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