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个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鹤潇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那一举一动,皆是透着一股矜贵高冷之气。
他看也不看谢宴安,便语气凉凉道:“公主立下赫赫战功,自可入皇陵,即便不可入,也是要回归故国,不会留在大盛。”
感受着鹤潇莫名的敌意,谢宴安摸了摸鼻子。
“那不入我谢氏祖坟便不入吧,我也是一片好心,看在她救过我谢氏的……”
谢宴安话音未落,鹤潇一个冷冽的刀眼便看了过来。
谢宴安默默的噤了声,不再说话。
好吧,这个时候说这些确实有些不妥。
只是……
他目光飞快的在殷宁脸上掠过。
她的身子明明已经这么遭了,为何还要救谢氏?
她是,自暴自弃了?
鹤潇将药喂到殷宁唇边,动作熟稔,又很自然,倒是殷宁有些不自在,“鹤相,我自己喝吧。”
“公主是怕臣伺候得不好?”
他看着殷宁,那喂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坚定无比。
对上他的视线,殷宁轻咳一声,“挺怕的,毕竟,你也没做过这些事。”
鹤潇依旧不动,片刻之后,他才叹息一声,“往后,臣会多练习。”
说着,他便将勺子递到了殷宁唇边。
药的温热触及唇瓣,让殷宁哆嗦了一下。
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鹤潇喂药的动作坚定而强势,身后,是看着这一幕的众人,神态各异。
殷宁扫过鹤潇身后的几人,突然一把夺过碗,一口闷了。
鹤潇将一盘蜜饯递到殷宁跟前,“药苦,吃点蜜饯吧。”
盯着盘子里的蜜饯,殷宁有片刻的走神。
这些苦,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可如今,有人关心,不知为何,倒是突然委屈起来了。
她没有拒绝,而是拿起一颗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瞬间就驱散了药的苦涩。
见她吃了,鹤潇轻轻垂下眉眼,那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起来。
……
这一夜,殷宁一夜好眠。
而宫内,凤梅冒着大雪来到了广寿宫。
对于她的到来,太后显得有些意外,“凤家丫头深夜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凤梅闻言,朝着太后深深的叩了三个头,这才道:“请太后莫要放虎归山留后患。”
太后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是来劝哀家,杀了殷宁?”
凤梅跪在那,不卑不亢,大义凛然。
“太后有所不知,这殷宁与从前的大殷上卿顾南栖长得一模一样,民间有传闻,顾南栖乃是女扮男装,假死上演一出金蝉脱壳的计谋,又以女子身份出现,被封为公主。”
“此事,无论真假,此人皆不可留。”
“你似乎很怕她?”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梅,轻声询问。
凤梅却是摇了摇头,“臣女不怕她,只是知道她的为人,有她在,会是我大盛的威胁,且,君上曾为了她甘愿让出帝位,瞎了一双眼睛……”
“你说什么!”
太后猛地站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梅,眼里全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