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笑着,没有要再多说的意思。
皇室贵胄跟前,人命素来如草芥。
只是,人活着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为什么,还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殷宁抬手,利落的打翻了盛崇曦手中的羹,她语气带着无尽的失望。
“这毒,就当是我下的吧,君上要杀我吗?”
崇曦看着眼前的殷宁,他衣袖底下的手狠狠的撰紧了起来。
一双清寂的眸子里,情绪翻涌。
半晌之后,他才沉沉的叹息一声,“你明日便启程回大殷吧。”
殷宁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甚至不曾看殿内的任何人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雪似乎下的越发大了,短短的一段路,雪花便落满了。
……
殷宁刚回到驿馆的时候,云飞便迎了上来,他将一封信递给了殷宁,“在银俢身上发现的,给主子的信。”
殷宁伸手接过,打开。
里面的字体娟秀,一笔一划,可见写信之人的用心。
“公主,对不起,银俢背叛了你,无奈年幼之时家中遭逢变故,蒙当时还是皇妃的太后搭救,太后恩情,不能不报,可也愧对公主,无颜再见,唯有一死,银俢不敢奢求公主原谅,只愿,这亲笔手书能解银俢带给公主的危局。”
殷宁叹息一声,将信递给了云飞。
云飞看过之后立即道:“属下马上将信交给大盛君上。”
“不必了。”
云飞一愣,眼中闪过不解,“为何?”
“难听的话也骂了,就没必要再解释了。”
殷宁眼眸微抬,里面一片凉意,“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回到大殷,这传说中的慕皇妃啊,不是个省心的。”
云飞点了点头,“那这信……主子!”
云飞话音未落,就见殷宁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晕倒了过去。
雪落无声,偌大的大盛都城,静的有几分可怖。
殷宁只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用尽力气也寻不到半分暖意。
待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流缨皱着的眉头。
见她醒来,流缨松了一口气。
“殷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刹那,流缨便被一个力道拽开。
谢宴安在床边坐了下来,“殷宁,我们重新成亲吧。”
“……”殷宁一惊,就连睡意都散了大半:“你……”
“我听说你快死了。”谢宴安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里的内疚。
“若不是为了救谢氏,你的身体也不会这样糟糕,我娶你,待你死后便入我谢氏祖坟,以我谢宴安之妻的身份下葬,也不至于做了那孤魂野鬼,清明时节连一口寒食也没有。”
闻言,殷宁想也不想,抬手就在谢宴安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你要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你无儿无女,死后无法葬入皇陵……”
“不必劳烦谢公子费神了。”
鹤潇端着药走了进来,他来到床榻跟前,很是自然的挤开了谢宴安,坐在了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上,轻轻搅着碗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