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且月担忧的看着他,抿了抿唇瓣,他只道:“世间任何毒物都是相生相依的,或许,也有解法,只是我眼下还不知晓。”
“……”崇曦整个人突然顿住,他眼睛一下子就有了亮光。
“当真么?”
方且月点了点头,“离蛊毒发作还剩两年有余,我会在此之前找到解药的。”
崇曦直起身子,任由眼泪在脸上干涸。
他看着大殷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可他也清楚,他与殷宁之间也就这样了。
就像一场戏寡淡落幕,也许会意犹未尽,但是散了终究是散了。
就像他的那些伤害算计,若是换一个人或许能过去,可她是殷宁。
大殷皇室令她心如枯木,是自己……
是自己将她最后一点信任,最后一点希冀彻彻底底的扑灭。
他看出她眼底的寡淡,往后,他于她而言,便在也不是值得护着的人了。
“呵呵。”崇曦苍凉的笑了一声。
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触动他的心,那么,一个是某个人的名字。
他说,“且月,原来在上卿府的那些日子,才是我此生最美的过往。”
方且月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字未说。
他心中有诸多疑惑,只能待到来日慢慢解开。
……
顾南栖骑马一路往大殷的方向奔去。
三个侍卫跟在身后,犹豫片刻,良姜还是道:“主子,方才大盛储君找你作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殷宁。”
三个侍卫同时一僵,“主子你怎么说的?”
“我承认了。”
“属下去杀了他灭口!”三人作势就要勒住缰绳。
“不必。”顾南栖一口回绝,“他不会说出去的。”
“主子,盛崇曦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更胜主子,主子为他取药,他却想要你的命!这样的人,不该活着!”
听着云木忿忿不平的话,顾南栖有些复杂的看他一眼。
“他心悦我许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是不会开怀了。”
闻言,三人一顿。
良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她策马上前,瞧着顾南栖寡淡的面色,她有些担忧。
“可主子,你不是也……”
摇了摇头,顾南栖直视着前方,“往后不会了。”
“良姜,我这样的人大概是不能对人有所期待的,我信父皇,他杀我母,毒我兄,断我骨,我爱崇曦,他却要我入那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往后,便罢了。”
良姜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握住缰绳的手不停的收紧,片刻之后,她说,“驭冥军永远不会负了主子。”
闻言,云飞也策马追过来,“还有属下和云木。”
顾南栖低笑一声。
总有一些恩爱是无法忘记的,还有一些人因为不曾真正得到,所以永远存留美好的幻想,都说人生萍水是最美的相逢,只因彼此心中存有的是一个朦胧的想象。
梦醒了,便无路可走。
这大概便是人生,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渡船去赏一湖春水,从一座城到一个镇,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一路风尘。
有人将苦果背负肩上,他们都在寻找那个属于心灵的原乡,可匆忙之间又忘了来路,不知归程。
可在某一天,某一时,某一个人的出现将你拽出那无涯的苦海,重焕光明。
他会让你觉得,不管这人生再苦,再难,都能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可当梦醒了才会发现,这世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救赎。
彼此之间皆是算计利用。
这尘世间啊,本就是一个肮脏不堪的染缸。
看淡了,便也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