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偷窥
沈洛揉了揉她的脑袋,见她没有多疑,遂放下心来,“快吃吧。老先生一会就要来了。”
吃过饭后,沈言就去读书了,沈洛则带着孙嬷嬷去玉雪堂看望老夫人,一进正堂,竟瞧见了永安长公主。
“我正想去看你呢,你就过来了。”永安浅笑着走上前拉住沈洛的手,“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沈洛说:“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年轻,身子骨结实,就是母亲不知经此一伤,受不受得住。”
永安牵着沈洛向内室走去,说:“昨日我听说消息后就过来了,老夫人这回伤的不轻,好在徐太医医术高明,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就是老人家早上醒来后知道吴嬷嬷没了伤心的不行,掉了好一会眼泪,仲允适才过来也没能劝住。”
沈洛觉得永安和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好像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江家的媳妇,只是她还没有察觉到,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要说永安不想和大哥在一起,沈洛绝对是不信的。
“母亲早上醒来可吃过东西了?”
说起这事,永安面带愁绪,说:“我好说歹说喝了半碗粥,便不肯再喝了。”
江老夫人躺在拔步床上,神情恹恹,头上的绑带比沈洛厚实了许多,床边围着两个丫鬟,一个拿着帕子给老夫人擦眼泪,一个则端着一碗粥站在一旁。
沈洛走上前拿过丫鬟手里的帕子,在床沿上坐下,看着泪眼斑驳的老夫人,唤道:“母亲。”
“洛洛,”老夫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喉中哽咽,“你回来了。”
沈洛给老夫人擦去泪水,说:“我在呢,您年纪大了,再哭对身体不好,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要保重好身体。”
老夫人愤愤地:“那群刺,穷凶恶极,取人钱财还伤人性命,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洛愣了愣,江仲景大概是没有把她被绑走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回答道:“还不知道,二爷已经把刺都抓进牢里了,很快就能审出结果了,母亲不用害怕。”
老夫人点点头,说:“等老二回来,你记得和他说,一定要让这帮刺偿命。吴嬷嬷跟了我快三十年了,突然就这么没了,母亲心里难受,睡也睡不安稳,你让老二去宝林寺请高僧过来,给惨死的人都做做法事,超度超度,再从公账上取一千两银子,安置一下他们的家人。”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对死于非命这种事格外敏感,沈洛应道:“我记下了,母亲放心吧。”
沈洛哄着老夫人喝了一些粥,又陪着说了会话,待老夫人要歇息了,沈洛便同永安出去了。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慢慢地走着,永安对沈洛说道:“昨日的阵仗闹的还挺大的,我听闻封城的消息,还真以为有人闯进了宫里刺杀陛下。”
沈洛说:“臣女猜,殿下当时,是和大哥在一起吧?”
永安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面上有些羞赧,解释道:“凑巧在路上遇见,说说话罢了。”
沈洛故作没看出来这就一借口,说道:“帝京哪条路能偶遇殿下,殿下不妨告诉臣女,臣女改天也去试试呗。”
“洛洛,”永安皱了皱眉,说,“你现在是什么都敢说了。”这时江仲允远远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袁七,沈洛眉眼浅笑,说:“大哥来了,那臣女就不打扰殿下了。臣女告退。”说完,不等永安答应,沈洛便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你…...”永安正想拦住沈洛,江仲允便走近来了,别看他瘸着腿,走路可一点也不慢。
“殿下还在呢。”江仲允看了一眼沈洛离去的背影,对永安说道。
永安说:“我过来看看洛洛,她精神倒是不错,年轻就是好啊,恢复的快,我还以为她平日里胆子看着那么小,此番受了惊吓,要缓好几天才能出门呢。”
江仲允浅笑着说:“洛洛性子赤纯,没心没肺的,有什么事,二弟哄一哄就好了,殿下不用担心。”
永安听他讲着这话,流露出些许羡慕的神情,江仲允的目光何其敏锐,很快瞧出了她的心思,心下一动,说:“殿下一早就过来看望母亲和洛洛,一定累了吧,可想同臣去花厅坐坐,喝杯茶?”
永安一怔,下意识躲避着他的眼神,看向袁七手里提的那一摞药包,问:“大人可是要去看老夫人?”
袁七正出着神,忽见大人和殿下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莫名有些慌,忙说:“回殿下,大爷让奴才去外头给老夫人找了些药材,奴才这就给送过去,殿下您接着聊。”
袁七一溜烟地跑了,周围一时间只剩下了江仲允和永安两个人,江仲允尴尬地笑了笑,问:“花厅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赏脸,让臣招待一次。”
“我愿意。”永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态度坚决,让江仲允都愣了一愣。
他抬眸望进她的眼中,沉默了片刻,问道:“殿下仅仅是愿意同臣喝一杯茶吗?”永安目光一滞,弯了弯唇角,无奈道:“江仲允,你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表面看上去那样正经?”
江仲允哑声失笑,说:“臣可记得,殿下从前还曾嫌弃过臣太过正经了。”
永安回忆了片刻,她的确是说过这话,不过那时候,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自然是希望他能随意一些,不要太严肃正经了,而如今,她早没有从前那股激情和勇气了。
两个人并着肩朝花厅走去。
一个拐角处,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盯着那两人的动静,眼瞧着人越走越远,脖子也跟着越伸越长,忽然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了。
“谁!”沈洛吓得差点跳起来,一转过身,便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脑门重重一磕,又是一声惊呼。
“二爷!”沈洛闻到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味,就知道定是江仲景,摸着脑门,不满地抱怨道:“干嘛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