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往日纠葛
这是怎么回事?她昨夜见到他,觉得他情绪挺正常的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觉得,大哥会不会是治了太长时间,心灰意冷,想放弃了?”
袁七说:“要是在别人身上,倒是说的通,可爷不是这种人,为了这病,爷什么药没吃过,有的时候,那药味闻得奴才都受不了了,可爷从没说过一声苦,奴才觉得,爷心里一直都还想着重回马背上的。二夫人若曾有机会,见到我家爷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就不会这么想了。”
的确,大哥看上去,就是个很乐观坚强的人,“我还不知,大哥的腿,是怎么伤的?我听说,大哥以前还曾是永安长公主的师傅,骑射功夫应该不差才对。”说起这事,袁七眉宇间露出一丝愁容,“这事说来复杂,二夫人只需记得,下雨天,尤其是在夜里,别骑马,更别去泥泞的林子里骑马。”
这话一下勾起了沈洛的好奇心,别说,她还真的在雨夜里在林子里骑过马,不过是和林蔚出去打猎迷路了,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但最后也没出什么事。
“大哥怎么这样不小心?”事发的时候,大哥年纪也不小了,总该不会像她一样贪玩吧?
袁七想起往事,也是颇为感概,“还不是为了追某个人。”
沈洛一怔,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永安长公主吗?”
袁七惊觉自己多嘴了,拍了拍自己的脑瓜,有些懊悔,但仔细想想,这事二爷知道,老夫人知道,江府大部分老奴才都知道,二夫人如今也是江家的人了,告诉她也没什么。二夫人看着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说不定,还可以帮着劝劝爷呢。
“的确是殿下。”
沈洛有些不可置信,原来大哥和永安长公主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是因为这个,昨日才不进宫的吗?
“那,那大哥和长公主…...”
袁七缓缓说道:“二夫人有所不知,长公主还是个小姑娘那会,就十分中意爷了,连当今太皇太后都知道她的心思,可咱爷是个老实性子,起初哪明白长公主一片真心,后来,苍梧帝的次子宇文肖前来求娶国朝公主,只有永安仍是待嫁之身…...”
“那大哥咋不阻止呢?”沈洛听着都急了,不用袁七说她都能猜到,大哥至今未娶,定是为了这位长公主。可她先前什么也不知道,还傻乎乎的把长公主的糖糕送给他了,那可是苍梧国的特色糕点,大哥定是想到长公主远嫁他国,伤心了。都是她不好。
袁七说:“爷心里想什么,奴才哪知道,奴才只知,长公主为了和亲之事来找过爷一次,两人似乎吵了一架,那天傍晚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人来找爷,说公主不见了,爷着急忙慌套上马去找,然后就出事了。”
沈洛听到这,心沉了下来,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伤了腿,怕是更加不愿拖累长公主了吧。
“袁七,你觉得,大哥现在喜欢长公主吗?”
“这,这,”袁七开始吱吱唔唔起来,“这奴才就不知道了,爷待下一向宽厚,可就是奴才也不敢在爷面前提起长公主的事,二夫人,奴才是瞧您面善才和您说这些,您可千万别告诉爷奴才和您说了什么。”
沈洛心下了然,点点头,说:“你放心吧。”袁七走后,沈洛回到了竹意堂,沈言还在跟着老先生读书,她便去小厨房煲了一锅老鸭汤,等中午官署休息的时候,让护卫给送过去。
为江仲景做这些事,一开始虽觉得别扭,但做完了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仲景刚刚接过新任礼部尚书裴海递过来的名单,江临便在外头通报了,说是府里来了人。
“让他等着。”江仲景头也不抬地说道,展开礼单,一眼便瞧见苍梧国二皇子宇文肖的大名,眉头紧锁。
裴海躬着身子站在江仲景的书案前,态度谦卑,瞧出江首辅的疑虑,忙解释道:“二皇子的名字,是苍梧帝特意要求加上去的。”
按照往年的制度,这一年一度的朝拜,皇子中若非储君,是没有资格来的。江仲景叹了口气,在名单上盖了官印,随后递回给了裴海,说:“他想来就来吧。”裴海收起名单,揣在怀中,问道:“那永安长公主那边可要说一声?”
江仲景抬眼看向他,思虑了片刻,神情淡然,裴海一时琢磨不透这位上峰的态度,垂下了眼眸。
“自然是要提醒一声的。只是,宇文肖此番来京,绝不允按原先的规矩入住长公主府,让他同使臣住在明公馆即可。”
裴海心下了然,点点头,说:“下官明白。”
永安长公主至苍梧和亲七年,上个月却忽然独自回京,陛下虽未明说原因,但朝中官员大多都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婚姻,大概是出了问题了。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场婚事说严重些,毕竟事关两国和睦,永安长公主无故回京,朝中有颇多大臣表示不满,这个时候,陛下和江首辅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只是裴海没有想到,陛下还尚未表态,江首辅便言明不允二皇子与永安同住,这就是要底下的人开始站队了。
裴海是在郭照落马后,被江首辅提拔坐上这礼部尚书的位置的,他自然是想站在江首辅这头的,只是如今他尚且不知陛下对此事的想法,贸然站队,还是有些风险,总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江仲景伸手从一叠公文底下抽出一封信件,抽到一半,瞥见裴海仍站在他的书案前,问道:“还有事吗?”
裴海试探道:“大人,您觉得,若永安长公主想同宇文肖和离,陛下会同意吗?”
江仲景淡淡地看着他,身子后仰靠着椅背上,说:“陛下若不同意,裴大人可是要替殿下去劝劝?”
裴海连忙拱手推辞道:“这下官哪敢。”说完,他面色讪讪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