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秦昊把孙渺然叫过来，居然是兴师问罪！
要知道。
若不是孙渺然用尽毕生所学，为鱼幼薇和卢欣然续命。
两位皇妃和腹中的皇子，早就已经殒命！
按理来说，孙渺然应当是大功之臣！
秦昊不赏就算了，还要责罚。
这是什么道理？
秦昊不是自诩赏罚分明吗？
不过，就连孙渺然也不得不承认。
两位娘娘难产，自己作为太医院首座，要付主要责任！
幸好，鱼幼薇和卢欣然吉人天相，虽然遭了罪，最终还是产下龙子，母子平安。
否则，孙渺然就算是死，也于事无补。
孙渺然跪在地上：“皇上，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知罪？”
秦昊缓缓站起身，来到孙渺然面前：“那你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孙渺然支支吾吾许久，一时说不出来。
毕竟，站在孙渺然自己的立场来看，自己确实没有犯什么错。
秦昊叹息一声，将孙渺然搀扶起来，命人赐座：“朕不是迁怒你！”
“只是这事十分蹊跷，关系到皇妃皇子的生死，你必须帮朕！”
孙渺然一脸茫然：“皇上，臣还是不懂。”
孙渺然虽然身处朝堂，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医者仁心的医生。
对于朝堂攻讦，尔虞我诈，孙渺然不太敏锐。
直到现在，孙渺然依然没有看出来，两位皇妃难产，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秦昊眸光一闪，沉声道：“孙渺然，你一生行医，可见过两女同时难产？”
孙渺然一怔，仔细回忆了一番，道：“确实极少，除非有什么特殊缘由...”
秦昊追问道：“你说说看，什么缘由？”
孙渺然开口道：“比如，这两女是亲姐妹，有着一样的先天疾病。不过，两位娘娘不是亲姐妹。”
“亦或是穷苦人家，营养不良。两位娘娘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自然也不可能。”
“或者是...”
孙渺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滔滔不绝说出各种可能性，却又自己一一否决。
最终，只剩下一种可能——中毒！
唰！
孙渺然全身上下冷汗直冒，衣衫都湿透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要治自己的失职之罪。
如果两位娘娘真的是中毒，才导致的难产。
那么自己身为太医院首席，又号称毒手医圣，对天下毒药最为精通，岂不是失职？
秦昊看出孙渺然的惶恐，冷声道：“孙渺然，你不要紧张！朕相信你的人品，绝不是有意为之！”
“朕问你！”
“天下真有毒药，可以令女子难产？”
孙渺然连忙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药材。”
“比如南海血珊瑚，磨成粉末之后，令怀孕女子服下，有保胎的功效。”
“可是吃多了，会令导致难产。”
秦昊眉头紧皱：“是药三分毒，物极必反！朕懂得这个道理！那两位娘娘平时的补品里面，可有南海血珊瑚？”
孙渺然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两位娘娘的补品，臣亲自把关，绝对没有南海血珊瑚这味药。”
“没有？”秦昊眉头一皱：“会不会是哪个太医抓药抓错了？”
孙渺然想了想，道：“皇上，这也不可能。南海血珊瑚，可不是寻常药物！”
“此药异常珍贵，价值万金，哪怕是皇宫大内，也只有一株。”
“臣可以保证，绝对跟太医院无关。”
听到这话，秦昊忧心忡忡，口中喃喃：“这下，可就麻烦了！”
孙渺然有些不明所以。
站在一旁黑影中的静公公，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皇妃难产，差点把命都丢了。
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如果是太医院失职，在两位皇妃的补品之中，多加了南海血珊瑚的份量。
这倒简单了。
无非是孙渺然无心之失，是失职之罪。
孙渺然入了太医院之后，兢兢业业，不仅为后宫皇妃治病，而且还研制出不少新药，拯救了很多百姓，立下了大功。
虽然孙渺然犯下大错，可是看在以前的功劳上，功过相抵。
秦昊最多让孙渺然告老还乡，不至于让他丢了性命。
反正他年事已高，是时候回乡歇息，享受天伦之乐。
问题是。
孙渺然说的很清楚，此事跟太医院无关！
那么，就是有人居心叵测，暗中下毒，毒害两位皇妃！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御膳房、贴身的宫女太监、甚至是锦衣卫，都有可能下毒！
见到秦昊神色渐冷，静公公心惊胆寒，身体止不住颤抖。
噗通！
静公公跪在地上，道：“万岁爷，从李牧之乱，到高丽太监谋害太子。”
“您已经将后宫肃清了七八遍。”
“奴才可以保证，现在宫内的太监宫女，都是清白之身。”
“您若是再肃清下去，只怕...”
以前入宫当太监宫女，是一件挺风光的事。
否则，高丽也不会送年轻男女过来，入大夏皇宫当太监宫女。
大夏民间，也有一些人为了谋求荣华富贵，自己净身入宫当太监的。
可现在，入宫当太监宫女，却是一件苦差事。
皇上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肃清后宫，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些太监宫女，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反而是白白丢了性命。
再加上百姓们越来越富有，穷苦人家变少了，愿意入宫的太监宫女自然是越来越少。
静公公身为大内总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次，皇上又要肃清后宫。
不知道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就连静公公都是头皮发麻，汗如浆出。
当然，这都是其次。
皇上动不动就杀太监宫女。
民间已经开始流传，秦昊嗜杀成性，跟祖龙一样，是一个千古暴君！
静公公苦苦哀求：“万岁爷，您若是再这么杀下去，恐伤您的仁君之名！”
砰！
秦昊怒而拍案，咆哮道：“狗屁仁君！”
“朕若是连妻儿都保护不了，要这虚伪的仁慈何用！”
“查！”
“朕一定要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将其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