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国舅爷亲率领儿子两人,打着拜访丞相唐翦的名义,实则来探探口风。
唐翦为人,刚正不阿,与人为善,公正贤明,是百官心目中的标榜,更是百姓爱戴的典范。
哪怕是国舅爷这种人,也与他关系非常好。
大堂内,唐翦派人设宴款待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几人相谈甚欢。
“痛快,痛快啊,相爷!”
独孤南几杯酒下肚,拉着唐翦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想当年,你我跟着陛下平定天下,经历了多少苦难,有好几次,是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能活到今日这把岁数,当真是奇迹。”
“这些年来,虽然咱们负责的事务不一样,但当年的患难之情,兄弟断不敢相忘!”
“彼此彼此。”唐翦拍着他的肩膀道,“国舅爷这些年也是劳苦功高,百官都看在眼里,本相也特别佩服您的付出,几十年如一日,修建皇陵,若是换了我,怕早已郁郁而终。”
“唉,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国家,咳咳……”
一语至此,他扶着胸口咳嗽几声,脸色煞白,“这岁月啊,不饶人!只可惜,还有心愿未了,要不然,就此走了,倒也轻松。”
“国舅爷这是哪里的话?”
唐翦赶忙安慰道,“如今山河破碎,帝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正是你我发光发热的时候,怎能轻易言死?”
“嘿嘿,我们兄弟俩倒是挺想报效朝廷的,只是,苦于没什么本事,不像驸马爷,早已成为了帝国柱石般的存在。”
独孤尚举起酒杯,恭敬至诚,“来,相爷!小侄敬您一杯,感谢您前半生为国家的付出,更感谢您后半生为帝国培养出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我爹可羡慕坏了。”
“是呢。”
独孤博接茬道,“我家老头经常以驸马爷作为我们的榜样,对我们进行鞭笞,还说,我们要是能闭上驸马爷的一个脚趾头就好了。”
“混账东西,还不是你们不争气?”
独孤南斜眸横挑,怒斥道,“还有脸在相爷面前聒噪?丢人现眼!”
“国舅爷,休要动怒,您这两儿子,看起来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成大器!”
唐翦捋着胡须,打量着独孤兄弟,“你们老大年纪轻轻已经是铸钱局的督办了,可喜可贺啊!”
“相爷!”
突然,独孤尚跪在了唐翦面前,“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种枯燥无味,毫无贡献的官员生活!”
“没错!”
独孤博居然也跪下了,眼神热忱,神情高涨,倒是让唐翦的微醺,都清醒了几分。
“相爷,不瞒您说,我们是来拜师的!我们想跟着驸马爷,为国效力,学习他战略思维,学习他的先进技术,还有……”
“还有我的武器,对吧?”
突然间,唐昊闯入了大堂,满脸戏谑之色,就好像在看着一家小丑。
“没错!”
没想到,独孤博当场承认,一副慷慨激昂之色,“如今,岛寇入侵,搅动山河,江南诸行省,民不聊生,又有贺进秦政者,结党营私,谋逆犯上!读圣贤书,有个屁用?”
“我想要上战场!我想要为帝国平息战乱!我想要百姓安居乐业!”
“哦。”
唐昊根本就没正眼瞧他,径直坐到了唐翦旁边,扒拉一根鸡腿就咬在嘴里,“你上战场去前线啊,找我干嘛?”
“老登!”
回头,他看着唐翦,面露不悦,“你这就太不吼道了吧?吃大餐,居然不叫我?我是亲生的吗?”
“胡闹!”
唐翦正色道,“国舅爷在此,休要放肆!两位公子都是忧国忧民之才,你怎能出言挖苦讥讽?真是一点儿格局都没有!”
“还不赶紧向国舅爷赔罪?”
“老登,对不起了。”
唐昊瞥了眼国舅爷,信口说道,“不过呢,这两兄弟,的确挺有格局的,爹,你还不知道吧?”
“他俩啊,昨天刚把翠屏山矿场捐赠给我了,大手笔啊!”
听到这儿,独孤兄弟嘴角疯狂抽搐,恨不得将唐昊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唐翦颇为震撼,就连他都知道,翠屏山矿场对于独孤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嘿嘿,都是为了国家嘛。”
独孤南赶忙解释道,“这矿场,交给驸马爷,能为国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你们两个逆子,驸马爷来了,还不赶紧拜师啊?”
“哦,好!”
两兄弟当即对着唐昊行叩拜大礼,“吾等叩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