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当初的白轩来说。
他对李氏非打即骂,就是对李氏最好的时候。
也就是对李氏视而不见,把李氏当成个摆设的时候。
而纵观李氏身边的男人,她阿爹,端木景、永定侯......哪个对自己的妻子这般态度卑微过?
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轻视女人,将女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女人也同样习惯了,将自己摆在一个矮人一等的位置上,对男人言听计从。
李氏还是第一次见,那个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的大公子,对一个女人居然这般的恭敬。
她做梦都在羡慕朝阳公主。
可是她在很短时间内,脑补了端木皓礴对她也有这样的好。
因为现实中得不到,她只能在脑子里构架了一个虚拟的“事实”。
是啊,那样好的端木大公子,那么那么的爱她。
她怎么忍心让大公子被朝阳公主这般羞辱。
“相公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能被女人折辱。”
李氏喃喃自语,走入了自己的屋子里。
沿途的小丫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李氏,
“夫人,您没事儿吧?”
李氏不搭理她,径自走入房中,翻出了她阿娘送来的一沓银票。
趁着一个夜色,李氏来到了城外一片荒凉的乱葬岗。
她将手里的一沓银票放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用一块石头压着。
又用血写了朝阳公主的名字。
“你不能活着,你若是活着,相公就不能好了。”
李氏神情愈发癫狂,跪在这一叠银票前,双手合十。
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跟在李氏身后的剑心,疑惑的对身后的端木皓礴说,
“大公子,她在做什么?”
剑心在边疆长大,父母在异族的一场血腥屠杀中,尽数死亡。
整个村子只活下了剑心一人。
后来剑心被姜国公捡到,收入了死侍营,这两年才来到端木皓礴的身边。
自从跟着端木皓礴之后,剑心一门心思只有如何好好保护端木皓礴。
所以他对于中土的事情一知半解。
端木皓礴低声的解释,
“她是在请暗月阁的杀手。”
暗月阁一直是端木皓礴的重点调查对象。
他从南衣的心声中得知,上辈子的端木景,就是用了朝阳公主的嫁妆,和他阿娘的嫁妆,才请动了暗月阁最顶尖的杀手。
从而将姜国公和姜嘉懿伏杀在回帝都城的路上。
这个神秘的江湖杀手组织,一直存在于民间,也是端木皓礴的心头大患。
没想到今天他为了解决掉李氏一事,跟着李氏出了城,居然发现李氏摸到了暗月阁的联络点。
还发现李氏在买杀手,要除掉朝阳公主。
“将那一叠银票拿回来,不能牵连到殿下,李氏要活口。”
李氏身为一个普通妇道人家,她如何知道暗月阁的联络点?
谁教她这种买凶杀人的途径?
说话间,李氏的前方出现了一名蒙面黑衣人。
“大公子,是暗月阁的人,属下去擒住她。”
看那身形,似乎是个女人。
剑心嗖一下飞身上前,就和前方的女杀手打了起来。
李氏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看着这变故。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角瞥到了身后的端木皓礴,
“相公!”
李氏急忙朝着端木皓礴扑过去。
歪脖子树下,正占据上风的女杀手,朝端木皓礴看了一眼。
她手中的动作一滞,被剑心一剑戳中肩胛。
女杀手闷哼一声。
原地站着的端木皓礴,在浓郁的夜色中猛然抬眸。
“剑心!”
他喝了一声,制止剑心对女杀手的攻势。
那名女杀手就趁着这个机会,拿着那叠银票,和朝阳公主的名字,没入了黑暗之中。
剑心要追。
端木皓礴躲开扑过来的李氏,沉声道:
“不用追了。”
“可是她拿走了殿下的名字,殿下会有危险。”
据说没有暗月阁杀不了的人。
一旦暗月阁决定接下暗杀任务,就是拼尽暗月阁最后一名杀手,都要将目标人物杀死。
若是放那名女杀手回到暗月阁,朝阳公主会很麻烦。
端木皓礴的眉眼深沉且锐利,
“放她去。”
他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看着扑倒在地上的李氏,
“将她押入兵马司,告诉兵马司指挥使,不要走漏风声,找个单独的地方,好好儿的审审她。”
不管李氏是真疯还是假疯,只要进了兵马司的牢狱,就没有撬不开的口。
端木皓礴必须知道,李氏一个普通妇人,是如何知道联系暗月阁的途径。
剑心押着李氏,和端木皓礴进了城。
“你且去,我回公主府看看。”
说完,端木皓礴立即动身回到朝阳公主府。
南衣正由扶桑陪着,在房里玩金子做的小算盘,
“大哥哥,好多钱的......”
她用两只小手,抓着金算盘,献宝一般举给端木皓礴看。
大嫂嫂给我的金算盘,嫂嫂说她的封地上贡给她的,她留着没有用,就给我了。
“乖,你大嫂嫂人呢?”
端木皓礴自进门后,拧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南衣一脸懵懂的左看看右看看,赶紧摇头,
“没,没看见。”
大嫂嫂就给我一个算盘玩儿,她出门了。
至于去了哪里,南衣怎么知道?
端木皓礴的脸沉了沉,进了里间。
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朝阳公主。
他走过去,看着朝阳苍白的脸颊,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刮弄着。
床上侧躺的朝阳几乎瞬间就睁开了眼。
“醒了?衣衣说一整个晚上都没见着你,没事吧?”
端木皓礴的声线很低,透着关切。
朝阳澄净的目光落在端木皓礴的脸上,没有说话。
他弯腰,挤在朝阳公主的床榻边,手臂穿过她后颈,将她纤瘦的身子抱入怀中。
朝阳起初有些抗拒,她不愿意与端木皓礴亲近,朝着他的怀抱外退了退。
“别动,让我抱抱你。”
端木皓礴的手臂用力,不准她退开。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且自然的避开了朝阳公主肩胛上的伤。
“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你。”
端木皓礴低头,薄唇贴在朝阳的耳廓上,悄声的问,
“后宫中的日子,是不是过得特别难?特别的苦?”
“你一定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拼了命的披荆斩棘,才能完好的站在我面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