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蛊虫不仅折磨人,也会让人脱力,哪来的力气自戕?
呵,就让她忍着吧,一个时辰后,等她吃够了教训,你在给她解药。
对了,轩儿呢?”
“太后放心,如今在天牢里的人是真正的王轩。
宣和帝并未发觉圣子身份,牢狱内的重心都放在了武安候和他的嫡子身上。
大公子被随意扔在另一间牢狱内和几个不受宠的庶子关押在一起。
根本无人问津……”
孝仁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微微和缓,“没发现就好,只是嘉敏已经生了反骨,我始终放心不下,这两天尽快将她调教好了给轩儿送去。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尽快让嘉敏成婚,让她搬进公主府也方便我们监管……
总之,哀家要尽快看到小皇孙的出生。”
王嬷嬷心头涌起寒意,“是。”
至于赵君玄,他不是打算亲自前往边境接手那三座城池,那就让他死在那,永远也别回来……”
……
翌日
太后派人往南书房送去了几幅画像,江德福抱着画像,“是太后娘娘忧心嘉敏公主婚事,特来问问陛下的意思。”
宣和帝头也不抬,直接问道,“都有哪些人选?”
沈峤连忙上前汇报,宣和帝听完,神色淡淡,“都是些没有实权,没什么建树的世家子弟,和她往日的做派倒是不太一样……”
对了,那王轩如何了。”
“一切如陛下所料,果然有猫腻,那狱中的王轩已经被人换走,如今在天牢里的才是真正的王轩。
我们的人暗中跟随许久,亲耳听见有黑衣人称他圣子。”
宣和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周斯却显得有些激动,“陛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放虎归山只怕终成心头大患!”
宣和帝嗤笑,“杀一个圣子容易,可杀了他之后呢,天朝圣教的在暗中潜伏了近百年,一旦全面反扑,你可想过后果?
再者天朝圣教内部争斗不休,圣子圣主的对立,使得天朝圣教如同一盘散沙,无法凝聚在一起……
比起行动活跃更好掌控的独孤轩,朕认为那个行踪诡谲,始终不曾露面的“圣主”才是最大的威胁……”
周斯豁然开朗,面上带着一丝羞愧,“属下愚钝,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望陛下明示”
宣和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如今北狄王蠢蠢欲动,朕已经是分身乏术。
至于天朝圣教,暂且暗中观察,若无异动……”
这时江德福匆匆入内,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启禀陛下,嘉敏公主求见。”
见宣和帝面露不悦,又补充道,“公主瞧着脸色不太好……”
宣和帝这才冷冷应道,“宣!”
……
嘉敏公主入殿时脚步虚浮,尽管扑了厚厚的脂粉,但还是遮不住眼底的憔悴。”
宣和帝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不愿与她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道,“你母后操心你的婚事,求到朕这儿。
你来看看,这些世家子弟中可有合你心意的?
若是都不满意,再选就是,不必急于一时,你母后那自由朕担着……”
看在她这些日子还算识相的份上,宣和帝不介意给她几分庇护。
嘉敏面上带着苦笑,在一众画像中随手选了一幅,“多谢皇兄好意,嘉敏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也不想再无谓地等下去了。
还请皇兄尽快为嘉敏赐婚,我想尽快完婚搬到公主府去……”
宣和帝眉头紧锁,可见她一副为情所伤,意志坚定的模样,到底没有多言,“朕知道了。”
翌日,赐婚圣旨已下,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嘉敏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娃娃,漠然地接下了圣旨,看上去无悲无喜。
身侧的宫女早已换了一批,个个都是孝仁太后精心挑选,说是服侍,倒不如说是监视教导更为贴切……
此刻嘉敏公主正跪在太后面前听训,面上一副惊惧惶恐,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一切都听母后的,从今往后儿臣定会好好孝敬母后,体贴夫婿,绝不会惹是生非,让母后生气了。”
太后满意地勾起唇角,伸手将她扶起。
“你若早些听话,又何至于吃那么多苦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母后绝不会为难你,绝不会再让你疼……”
似乎想到那段生不如死,深入骨髓中的疼痛,嘉敏脸色一白,敛下眼底的恨意屈辱,面上恭敬地跪倒在太后脚边,身子微微颤抖,“儿臣……儿臣一定听话……”
……
一辆破旧的马车,行驶在贫瘠的土地上。
越往西,人烟越发稀少,常常有面如土色的穷苦百姓拖家带口地往东迁徙……
秦念之裹紧身上的狐裘,如今已经到了初冬时节,她体质虚寒更是畏冷,正神色恹恹躲在马车中。
上官思掀开车帘,一阵冷风立刻钻进车厢内,秦念之缩了缩脖子,下半张脸便埋进了蓬松柔软的白毛中,更显得稚气。
钻进马车,迅速将车帘放下,又往碳炉中加了些上好的银丝碳。上官思盯着哥哥那漂亮的杏眸,神色凝重。
“哥哥,才入冬便下起了小雪,天象实在反常,只怕会有雪灾,我们在此停留一日,便加快行程……”
秦念之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下雪了?”
说着探着胳膊,掀开车帘,冷风瞬间灌进车厢,洋洋洒洒的小雪花打着璇飘进马车,很快便化成一滴晶莹的小水珠。
上官思立刻上前,将哥哥拽住,关上帘子,“怎么如此莽撞,当心受凉。”
秦念之脸色难看的紧,“如今才九月初,便天空飘雪,只怕雪灾将至,不知百姓可有应对之法?”
此话一出,两人瞬间陷入沉默,上官思神情微怔,“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有闲心担心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