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说吧，你盯上胡西尔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脑海中在想着自己如果跟她硬抗的话有几分胜算。
然而结果已经十分显而易见地摆在眼前。
现在的小丫头已经不同于两年前，修为也绝不是他能估量的，如果硬碰硬他怕是连一招都应付不了。
一瞬间脑海中已经想过了很多可能，甚至都想过大不了一个死，但是最后还是退缩了。
“狐妖的魅惑术有助于本王修炼。”干巴巴丢下了这么一句。
周周却不信：“怕不会这么简单。”
“本王……我……就这么简单。”
莫昉不敢看她的眼睛。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得到一道视线如实质般砸在自己身上，压得他喘息都困难。
“来的路上我观察了一下你们魔族，发现边境聚集了不少兵力。”周周平淡道。
莫昉突然瞪大了眼睛。
周周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继续说道：“你想利用胡西尔的魅惑术招揽妖怪或者人类为你们魔族所用，然后对人界发起战争。”
淡淡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
“不是！”
莫昉急于解释：“我只是对妖族看不下去。”
“这两年妖族盯我们盯得紧，导致我们魔怪根本不敢再去人界觅食，凭什么我们魔族要受制于他们妖族，人界又不是他们妖族独有的资源！”
“要是换做了你这样被欺负能忍气吞声？”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子民着想，我没有做错，反而是妖族欺人太甚！”
周周耐心听他说完。
“所以你觉得妖族驱赶你们是想霸占人界资源？”
“不然呢？”
周周：“人界属于人类，跟妖族和魔族都没有关系。”
“而且你若是仔细了解就会发现那些被妖族驱赶的魔怪都是伤害人类破坏人界环境的魔怪。”
“你所谓的反抗不过是你挑起战争意图占领人界野心的借口罢了。”
莫昉一梗。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本王……”
“被我揭穿了直接承认便是，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莫昉沉默了。
像是死了心一般颓然地看着她。
“所以你想怎么样？”
周周：“我想知道对你说这些话的魔怪是谁？”
“什么话？”
“挑拨魔族和妖族关系，教唆你冒险出去的话。”
莫昉愣了一瞬。
“问这个做什么？”
周周转身就往外走。
“你不说我会自己打听出来。”
莫昉赶紧追上去，却在结界边缘被拦下。
周周凌空画了一个符印，结界被再次加固。
“安分在里面待着，我可不保证下次我还能保持现有的仁慈。”
莫昉被她凉凉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等她走远了才试着探索。
用魔气凝聚了一个分身，像往常一样离开了结界，一切好似没有发生改变，但是莫昉不觉得周周刚刚那个符印是白画的。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哪里不一样。
他的分身只是一个能替他出去看世界的眼睛，再无没法跟他互动施展法术。
死丫头！
咒骂了一声。
说完赶紧往后往外面看了一眼，生怕周周听见他的话反悔，好在周围已经没了周周的身影。
不过他十分好奇周周去做什么了。
操控着魔气分身跟了上去。
刚到了大殿外就被一道痛苦的声音吸引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他的护法在被周周碾压在地上折磨。
“你在干什么！”
周周挥手把他的分身打散了，莫昉骤然回到了大殿，想要再凝聚分身出去时周周已经提着护法进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
周周：“就是他教唆你去找胡西尔的？”
莫昉到了嘴边的求情说不出来了。
“想必当年进攻计划你也是听了他的话吧？”
莫昉更是一言不语。
确实是护法跟他说的，也是他在努力想办法在外面找让自己出去的办法。
“你能不能放了他？”
周周：“我放了他就是给人界留祸患。”
“当年我留一个结界在魔族还以为能给你们警示，让你们警醒自己不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反而激发了你们的逆反心。”
护法已经被周周打得只剩下了一口气，却还是恶狠狠瞪着周周，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
周周：“我今天也不能白来一趟，不如一次性把问题都解决了。”
莫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周周：“你们魔族被赶到极北之地是你们犯了罪，不知悔改反而还滋长了你们的恨意，既然如此不如把你们彻底消灭了，也省得人界和妖族提心吊胆。”
说完黑洞洞的眸子看向莫昉。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觉得如何？”
莫昉脸都白了。
“你怎么能滥杀无辜！魔族其他子民都是无辜的！”
“那人界和妖族呢？他们不无辜吗？”
莫昉哽住，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你杀了我吧，我可以赎罪，但是放过魔族其他子民。”
“我不要。”
周周拒绝。
“我不想再给自己留下隐患，因为很难确保他们不会因为我杀了他们的大王而痛恨我，都杀了才是一绝永患的好办法。”
莫昉觉得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滥杀无辜，难道不怕遭天谴吗？”护法用着气音嘶吼起来。
周周淡淡瞥向他：“拿天谴来约束我？你觉得我会怕吗？”
护法吐出一口鲜血，眼睛恶狠狠瞪着她。
周周觉得好笑：“你们滥杀无辜的时候可扪心自问过害不害怕天谴？现在却用这个来道德绑架我，不觉得无耻吗？”
“我知道了。”她听了一下，“你们魔族杀戮成性根本就没有心，怎么会知道无耻呢。”
莫昉握紧了拳头。
“不是所有魔怪都是坏的，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
周周看他：“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办？”
莫昉咬牙。
他不知道。
但是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子民被自己连累。
抬头迎上周周的眼神，里面似乎有某种等待的意思，让他突然生出一丝希望来。
或许还有机会！
莫昉脑袋快速转着，里面闪过千万种可能，可是没有一种是完美解决这次危机的。
小丫头两年不见变成了冷血的疯丫头，或者说不是冷血，只是懂得了如何直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