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事病倒,一旦说出去,实在影响皇帝的形象,那个太医就被皇帝随便找了借口杀了,余下的宫人也都被勒令过谨言慎行等,朝臣们倒是不知道皇帝的病是这个原因,只当皇帝的年纪到了。
下面那些大臣们忧心不已,从年关到现在为止,当今病了好几次,怕不是真的上了年纪,不过又想到皇帝早早立下了太子,即便当今突然驾崩,早早立下太子,倒也不至于引得国本动摇,倒还算幸事。
朝臣们这样的心思自然瞒不过皇帝,让得病中的皇帝更加震怒不已,他还没死呢,这些大臣们就急着侍奉新主,是生怕他没快点死,好给太子腾位置是吗?
皇帝的这场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却没有淡下去,反而随着自己病情的加重,更生气了。
尤其见到太子的身体康健,而自己却病倒了,这份火气愈燃愈烈,却始终没有发泄出来,可以料见,一旦皇帝发泄出来会是怎样的场面。
上了年纪的皇帝开始迷信鬼神之说,不必其他人撺掇,他自己就已经将罪责怪到了太子身上,太子给他喂药,皇帝不仅不领情,反而将药碗推开,狠厉的目光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他咆哮道:“想烫死朕好给你腾位置吗?”
药碗被推开,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乌黑的汤汁溅了一地,太子的衮龙袍被打湿了大半,脸颊也沾了几分药汁,他却顾不上擦,伏在地上,低声道:“儿臣绝无此意。”
“哼,绝无此意,朕看你是狼子野心。”
有内侍拿来软枕,皇帝靠着软枕慢慢坐起身子,脸上流露出几分嘲弄之色,“瞧瞧,你这个太子当得多得人心,朕还没死呢,底下那些朝臣们就盼着你登基,朕没死怕是让你们失望了吧?朕是不是还要欣慰有你这么一个贤明的儿子?”
太子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儿臣不敢,请父皇明鉴,儿臣绝无这个念头,儿臣盼着您长久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不敢?”
皇帝冷哼:“朕看你敢得很呢,满朝文武哪一个不念你这个太子的贤明,那些大儒们哪个不说你是不世出的明君?”
皇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阴翳的目光紧盯着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怕是你早就做得不耐烦了,盼着朕早点死,好继承朕的位置?”
震怒中的皇帝毫无道理可讲,太子深知这个道理,只能将头伏在地上低低地说:“儿臣不敢。”
皇帝越看太子越觉得心头窝着一股无名之火,不敢?他倒是觉得这个太子什么事情都敢做。
外人谁不说皇帝暴戾,太子贤明?
真是他的好儿子!
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孝顺”?
拿自己老子刷名声,真是孝死爹了。
“不敢,天下还有你这个太子不敢做的事情?”
皇帝目光阴翳,指着地下的药碗忽然勃然大怒,“明知道朕身子不好,还耽误朕吃药,是不是早就盼着朕病入膏肓好给你腾位置?”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不讲道理,这药碗分明是皇帝打碎的,可现在他却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太子身上,偏生太子连半点反驳都不敢有。
毕竟如今的情况,他无论怎么说都会引起皇帝的震怒。
太子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说不敢,从宫人手中接过新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