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子喘着粗气怒吼:“我是大哥,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要杀你,你特么也得伸着脖子让我杀!”

    二雷搭拉着脑袋,撑着最后一口气儿,望向大川子的身后,嘿了一声,“大哥,完犊子啦,全都完犊子啦!”

    二雷的脑袋一垂,死了。

    大川子都能听到自己的血,顺着三角伤口往外喷的滋滋声,全身的气力都从泄了出去。

    三棱刺扎一下子,哪怕不扎到要害,放血也能把人放死了,

    大川子挣扎着,推开二雷,拎着枪一转身看着走近的唐河三人,还有一个跟唐河有点像的中年人,顿时变得绝望了起来。

    他们居然没死,他们居然走了出来,他们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大川子想举枪,可是手枪却像有千斤重一样,怎么也举不起来,甚至连身体都挣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唐河也松了口气,好嘛,总算是都死利索了。

    大川子双手撑着地,努力地抬起头,长脸大下巴上尽是怨毒的神色。

    “唐河,我草你个血妈啊!”

    大川子骂完,一头抢到了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抽着,后腰也不再喷血了。

    “关老子屁事儿!”

    唐河骂了一句,把这些枪都捡到了一块,然后扔到了不远处的沟塘子里。

    等到开化了,这些东西全都沉到沟塘子的淤泥里,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至于这些死人,林子里没人能进去,最后会被森林吞个干干净净。

    死在林子外面的,都用不到开春儿,就会被耗子啥的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两个精致的爬犁被拽了过来,蓬布一掀,金灿灿的金饼子撂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这些金子被带了出来,现在又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脑子抽了才会交出去。

    唐大山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起来,然后撩着眼皮,瞄了武谷良一眼。

    这一眼,让武谷良看到了,他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唐大山叫道:“你瞅啥,你瞅我嘎哈,你啥意思啊!”

    唐大山笑了笑,有点皮笑肉不笑。

    你说啥意思,这可是一千斤的金子啊,立秋是自家人,我们又是父子,就你一个外人啊。

    一千斤的金子,是多少克来着?现在金子四五块钱一克,那又是多少钱?

    太多了,太多了,数学不好都算不出来。

    为了一千斤的金子,杀个人行不行?

    武谷良的全身直突突,直接拽开了身上的棉袄,把大棉裤也脱到了脚踝处,穿着个裤衩子直蹦哒。

    “看看这儿,是跟唐儿一块的时候伤的。

    看看这儿,是救立秋的时候伤的。

    再看看这儿,是立秋救我的时候伤的。

    咱可是生死兄弟啊,现在为了金子,你特么的要杀我?”

    唐河一脚过去,把武谷良踹了个腚蹲儿!

    “谁说要杀你了?赶紧把金子抬到牛车上去,天在的事情,回家再说!”

    武谷良坐在雪地里拍着大腿叫道:“你爸要杀我啊!”

    “滚你妈蛋的,我一个老农民,哪来的胆子杀人!”

    唐大山怒骂了一声,转身去牵牛套车。

    武谷良提起裤子,穿好棉袄,冻得嘚儿呵的,向唐河哭叫道:“你爸真要杀我啊!”

    杜立秋搓着下巴说:“把他杀了也行,嫂子跟他白瞎了!”

    武谷良立刻跳起来掐杜立秋的脖子:“啥叫跟我白瞎了,跟你这个大虎逼就不白瞎了吗!”

    杜立秋把武谷良揪了下来,不屑地说:“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