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媳妇都没搞明白。

    为什么一说到主子的事儿,她们就会被喝斥。

    第二天凑到一起,交换的情报都是:男人似乎比自己嘴更紧。

    “我们当家的不让说。”

    “杏子,你说我们当家的当真的只是村里的庄户吗?”

    雨川媳妇小声道:“昨晚我听到他说梦话了。”

    说了啥?

    “他说少爷快跑,朝廷的狗来了。”

    啊?

    杏子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也是吓得不轻,动都不敢动。”

    最主要是,他家男人说自己祖上是杀猪的,家里的刀就有长的短的好几把。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出门去了。

    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了一次,说是去替人杀猪了。

    也有工钱拿回家,但是吧,总觉得不是杀猪那么简单。

    “他口中的少爷是不是山上的那个老爷?”

    那里还有好多兵,原来自家少夫人是将军夫人?

    可是,男人为什么要说朝廷的狗呢?

    “或许朝廷真养了狗?”最后杏子安慰她:“你也别多想,”

    能不多想吗?

    两个女人战战兢兢的相互安慰。

    “嫂子,这事儿咱们都不能打听。得尽快忘掉山上的一切。”

    杏子知道有一句话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之前有多庆幸能被选成少爷的奶娘,现在就有多后悔被选上。

    有秘密的日子真正是不好过。

    两人都不敢出门和别的小媳妇说话。

    生怕被问着。

    正要分开,就见梅儿来了。

    “杏子,雨川嫂子,听说你们见着我师傅了,是不是真的?”

    杏子看向雨川媳妇,两人相视一眼连忙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见着人了对不对?”

    梅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师傅生了,生了个什么,是儿是女?她好不好,你们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

    “梅儿,你是她的徒弟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的,真的,你不要问我们了,问了我们也不知道。”

    这……

    梅儿回去就问阿毛了。

    “她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讲?”

    “不讲总有不讲的道理。”

    阿毛看向自己家媳妇:“梅儿,我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哪儿也别去了。”

    “可是若是有人要请我去接生呢?”

    “也不去。”

    “不行啊,师傅说过,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阿毛发现,自己这个媳妇儿哪儿都好,最不好的地方就动不动就抬了师傅来压她。

    严格说来,他们都是夫人的护卫,结果夫人跟着老爷出了事儿,是他们的失职。

    这一次,头儿主动请战,所以他们的任务很艰巨。

    “媳妇儿,我不想你太累,也不想你涉险。”

    阿毛知道,爷猫了这么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头儿说了,庄上有大家伙儿的媳妇孩子,就留四个人下来守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都希望能上阵。

    谁都不愿意留下来。

    今晚就看头儿怎么说。

    现在的头儿是奎哥。

    半夜,奎哥召了大家伙儿在主院开会。

    “今晚轮值的是哪两位?”

    “头儿,是阿德和山子。”

    “头儿,他们轮值的时候就说了,头儿不能撇下他们不管,他们也要去。”

    “他娘的,个个都要去,那这个庄子谁守?”

    奎哥火气大得很:“都不守了?像山里一样被人一窝端了才爽?”

    众人不吭声了。

    一锅端会要了他们的老命。

    这几年跟着主子在庄上种田娶媳妇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真正是爽得很。

    除了极少数个别的没生孩子外,大家伙儿都有后了,哪怕是闺女呢,也是自己的种不是。

    有些来得快的还怀上了三胎。

    小媳妇儿的温柔,胖儿子的乖巧,香女儿的软软……这些幸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拥有了,就得守护。

    但是……大男人,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孬种。

    就算想留下来也不能开口。

    “奎哥,要不,抽签抓阉决定吧。”

    阿毛见这样拖下去不是一个事儿率先提议。

    “对,抽签抓阉,抽中的就留下来,谁也别再找借口”

    真是一个好办法!

    最后由阿毛写了四个留字,和着几十个空白纸一起捏成团,用一个盆子装了上下左右颠簸了好一会儿,然后全都倒在了桌上。

    “来,抓,抓了什么是什么。”

    这会儿,大家伙儿心里想什么都无从知道了。

    一轮一轮的人上前去抓了那个纸团,然后慢慢的打开。

    空白的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你的什么?”

    捏着自己的纸团问旁边的人。

    “呶,空白的。”

    笑笑,表示自己要跟着奎哥去干。

    “阿毛,你的呢。”

    阿毛这会儿心里什么想法都有。

    “我也是空白。”

    最后,干脆直接将纸团丢进嘴里吞了。

    结果,抓到留的人只有小马、刘二和小文。

    “不对,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不是在那桌上,桌上还有两个当值的。”

    奎哥自然是没有去抓纸团,他是这个队伍的头儿呢,他能不去吗。

    “这样,你们看着啊,我左手是给阿德抓的,右手是给山子抓的,看他们谁留下。”

    “好,就看他们谁留下。”

    众人起哄让开纸团。

    意外的发现:一个都没有留字,全是空白。

    “阿毛,你写个毛啊,怎么才三个留?”

    “就是,不对,三个人肯定不行,一天十二个时辰当值,必须四个人轮流着来,三个人怎么当值?”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说还有一个谁留下来。

    奎哥突然不说话了。

    “阿毛,你的纸团拿出来?”

    阿毛……

    我的是空白。

    “纸团。”

    “奎哥,他吞了,我亲眼看见的。”

    所以,作弊的是阿毛了。

    “我自己写的纸团……”

    说出来还当是他特意作弊想留下来。

    “滚犊子的阿毛,兄弟们是这种小肚鸡肠的?”

    奎哥气得踢了他一脚。

    “咝。”

    阿毛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啊。

    “活该。”奎哥瞪了他一眼:“谁让你给老子找事的,当大家伙儿都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