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菱看见秦臻,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吓得呼吸一滞。
对方是个身手矫健的男人,不给她任何呼救的机会,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跟我端着。开门见山吧,你趁我小叔不在,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不就是图钱么?”
他从兜里掏出一卷大团结,拿给她看:“开个价吧,别跟我装,告诉我你的价格。”
“……”沈子菱一脚踹过去,可对方早有准备,不仅及时避开,还彻底将她四肢束缚住。
“装什么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人车接车送,去了什么地方,可能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吧。”
沈子菱意识到反抗只会让他行事更激烈。
她安静下来,低声说:“秦臻,你先放开我。你这样,顾眉看见了会怎么想?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想法吗?”
秦臻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问她:“沈子菱,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虚伪吗?”
沈子菱一脸坦诚说:“好吧,我承认,我讨厌她。讨厌她抢走了我的生活,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让我颜面扫地。我如今这样,不都是她和你逼的么?所以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想拯救我吗?”
她说这话时,看男人的目光有责怪,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也是这样“坦诚”又委屈的感觉,让秦臻对她放松了警惕,掐着她脖颈的手松了一些。
沈子菱知道面对当下这种情况,不能和秦臻来硬的。她得说一些秦臻想听的话。
秦臻声音有些冷漠:“你在外面那些男人,什么情况?”
“秦臻,我承认我和你小叔结婚,是用了一些手段。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有那么笨,那么傻。放着你小叔这么个大腿不要,去外面东搞西搞,还让男人来大院接我,尽惹人眼。”
沈子菱知道,以秦臻的性格,不会主动八卦。他反应这么大,应该是崔桂花或顾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崔桂花和秦文军闹离婚,自顾不暇。
那就是顾眉了。
既然顾眉咬着她不放,那她也没必要气。
等秦臻彻底松开自己,她揉着喉咙说:“秦臻,你是不如顾眉聪明。可有些事,你应该自己好好想想。如今秦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引起的?
她没出现之前,我尽心尽力照顾你的母亲,任劳任怨。可自从她出现后,她用尽手段,给你们灌迷魂汤,甚至颠倒是非。我只是想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可她呢?让崔桂花去我所在的药铺大闹,害我失去了工作……”
说到这里,沈子菱甚至泪眼氤氲,声音开始发颤:“我之后所做一切,不过都是自保,为了活下去。我若不抓住你的小叔,我现在的下场是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被我叔叔婶婶儿卖掉,从此以后,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秦臻的态度变得柔软。
而沈子菱对他的态度柔软,也在意料之中。
这种男人,好为人师,刚愎自用。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只会认为旁的人有错。
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拯救所有不幸的人。
而沈子菱这时候佯装弱者,他对她的态度,立马就大转变。从看不上的仇视,转变成了想要拯救她。
秦臻斜睨她一眼:“你还真会利用我小叔呢。所以,你真的喜欢我小叔吗?”
“喜欢?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如何?”
这个反问,倒是让秦臻开始自我脑补。
他冷哼了一声:“也是。一个科学怪人,又有谁会喜欢呢。”
沈子菱见他的态度已经被自己软化得差不多了,才又说:“你放心吧秦臻,我当着顾眉的面儿,对你和伯母说话语气过重。但并不代表,我是真的讨厌你们。
伯母的病,我会尽力治疗。只是碍于我们的关系,我不能直接出面。咱们还是保持金钱交易治疗方案,还是由成兰做中间人。你们一家人,已经被顾眉完全拿捏了,不能跟她撕破脸,否则,只会对你、对你的家人不利。”
听了沈子菱的话,秦臻冷静下来,用疑惑的眼神看她:“沈子菱,你还爱着我?”
“……”沈子菱忍着恶心,转过身去,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秦臻,你知道有些话我不能乱说。我是什么人,你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你本质不坏,之前针对我,只是误会是我害了伯母。好了,我言尽于此,今晚你早点休息吧,当然你最好不要让顾眉知道,你今晚是在这里留宿。否则,以她的性格,一定会给你难堪。”
秦臻发现沈子菱不仅还痴恋他,居然还在自己做过一系列伤害她的事情后,为他着想。
当下的情绪,变得有些微妙。
站在他的立场,目前来看沈子菱的确有手段。
可她的手段,都是用来自保的。而顾眉的手段,却是一直在利用他和他的家人,去伤害人。
对比之下,谁的人品更低劣,谁更可怕,可想而知。
沈子菱深吸一口气,低声问秦臻:“你今晚要住这里吗?如果要,那我去让六婶给你收拾房间。”
“不用。”
“那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嗯。”
等沈子菱离开,秦臻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带着一腔冲动过来,本意是来兴师问罪,给她点颜色瞧瞧,可现在却变成了和她一致对顾眉?
还意外地发现,她还深爱自己?
秦臻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毕竟这意味着,他比秦文琮更厉害。
小叔秦文琮是天才又如何?是这个家里的绝对上位者又如何?他纵容的妻子,爱的是他。即便之前被他伤害,也依旧关心他。
在这方面,他是实实在在赢了秦文琮!
从老宅出,秦臻想起沈子菱白晃晃的脖颈与纤细的腰身,体内顿时烧起一阵火辣。
他现在实在恶心顾眉,就把车开去了医院。
凌晨十二点,接到了在医院换班的成兰,两人一起去开了房。
成兰已经很久没跟他温存,比起第一次,她的腰身倒是灵活不少,秦臻觉得她变得有些意思了。
*
等秦臻离开后,沈子菱被恶心地久久没办法洗漱,拨打秦文琮的电话,那边一直不在。
直到凌晨十二点。
远在国外的秦文琮回了一个电话,问她:“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怎么?遇到了什么事?”
这件事沈子菱已经自己处理,她可以选择不告诉秦文琮。
可如果这件事从秦臻或者其它人嘴里说出来,被秦文琮知道,极有可能会误会。她决定还是告诉他,毕竟他如今是自己的丈夫,也是她的战友。
沈子菱以哭诉委屈的方式将这件事叙述出来,本意是让秦文琮看清楚自己这个侄子,是怎样低劣的一个人。
秦文琮沉默良久,低声说:“明天起,我让向承搬过去,直到我回来。”
也行。有向承在,起码不用担心秦臻再过来闹什么幺蛾子。
毕竟今天秦臻被她哄骗,没闹什么幺蛾子。
不代表他后面过来,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好。那我,先睡了?”
“等等。”
沈子菱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嘱咐自己,岂料电话那端沉吟片刻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叫我一声。”
沈子菱:“琮哥?”
男人的声音稳重严肃:“不是这个。”
沈子菱难以启齿:“叫……老公?”
秦文琮的语气里多了一分严肃:“第一个字,去掉。”
沈子菱觉得喉咙滚烫:“……老……老公……”
挂断电话,沈子菱面红耳赤。
这难道就是电视里的电话调……情吗?
而远在异国他乡的秦文琮,此时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攥着话筒,却已经开始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