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下子轮到叶伤槐大吃一惊了。
她惊叫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隶持之分析道:“若是为案情,以你的能力,加上冷练如的,没有你们解不了的谜团。”
叶伤槐:呃,虽然有些夸大,但听着好话确实是很受用!
隶持之继续道:“对于你我来说,能算得上是大事的,生死之外,也就我们共同遇到的棺材山聚阴养妖的那个妖道了!”
“……”叶伤槐喃喃道,“确实如此!我在苏州府遇到两个枉死的乞儿。他们身上出现了摄魂符和聚阴符混画在一起的符篆。”
隶持之沉默了一瞬,很快问道:“乞儿死于何时?”
“十月二十一日。”
隶持之沉吟,道:“你现在何处?”
“我和练如在苏州府衙。”
“你去和冷练如说说乞儿的事,请她收集周边府县乞儿莫名其妙死掉的案子。那妖道但凡有了动作,就绝不可能只这两个!”
叶伤槐挠挠头:“我只是不明白,把聚阴符下在活人身上做什么。那妖道又计划什么大事了?”
隶持之说出自己的猜想:“或许他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去棺材山,把那多年养成的妖鬼精怪吃掉用来修炼。所以在活人身上打主意。”
“他难道不怕天谴吗?残害无辜用来修行,是天地不容的。”叶伤槐想不明白。从她记事起,她那师父就天天在她耳边念着这两句,生怕她哪天猪油蒙了心去修邪道、诡道。
“或许,他早就被天谴过了,所以才时隔多年没再去棺材山。”
隶持之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叶伤槐就觉得自己原本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瞬间都通了。
“是了!他潜伏这么多年不敢再露面,也许就是遭了天谴身受重伤。也有可能是害怕遭天谴,所以不敢妄动!”叶伤槐一击掌,连连感叹,“隶公子,你这官方天师的脑子就是好用!比我这种野调子的见识多多了!”她就没想到这种可能!
隶持之轻咳一声,方才道:“我也只是猜测。猜测这种东西,不怕没有根据的!”
叶伤槐轻笑,又关心道:“隶公子,你现在何处?办的事可还顺利?”
那头有一瞬的沉静。
正当叶伤槐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隶持之清朗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我在……深山。事情办得……还行。”
叶伤槐奇怪,连忙大声对着镯子说道:“隶公子,我这边听不大清楚啊!”
过了一会儿,隶持之的声音才传过来:“你这案子何时能办好?”
“估计得要个五六天吧!我们都还没有什么头绪。加上那赵婉宜是自己认罪的,又难一点。”
“嗯。”
“对了,隶公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隶公子,你们司隶校尉署有什么三大校尉、五大校尉之类的吗?”
隶持之回答道:“司隶校尉按品级排列,分一等、二等、三等校尉。”
“那,”叶伤槐迟疑片刻,问道,“我这水准,要是进了司隶校尉署,能当个几等?”
隶持之毫不犹豫道:“司隶校尉署从不论资排辈,只以能力和品行论。叶姑娘这样的,但凡当上司隶校尉,就必定是一等的。”
“哦!”叶伤槐在这厢点点头,喃喃道:“一等司隶校尉,好像不怎么霸气……”
“什么?”
“哦,没事没事!我就随口问问。”叶伤槐打个哈哈,搪塞过去。
“叶姑娘。”
“嗯?”
“你放心破案。我必定会信守承诺。”
“啊,好的好的!”
关闭了联络,刚走出停尸房,叶伤槐就见候在外头的那名衙役,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看着自己。
叶伤槐莫名其妙。
就听那衙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刚刚是跟谁在说话啊?”可真吓人啊!他在门口听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就算心里好奇万分也不敢伸头去看。
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叶伤槐恍然,随即笑道:“是了!我在跟那两个乞儿的尸身聊聊。”
“这、这能聊什么?”其实是那句“和死人聊的是什么鬼天”硬生生给转圜过来了!
叶伤槐露出神秘的笑来:“天机不可泄露!这是我特有的办案法子!”
衙役脸上浮现“原来如此”的表情来。殷勤道:“大人,方才我们府衙的一等师爷已经来了。”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验尸房,努了努嘴。
叶伤槐对此倒不感兴趣,只问道:“苏州城近些日子,还有什么人莫名死掉吗?”
衙役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这两个月,就死了这三个,都摆在这儿了!”
又心思转动,找补道,“其实我们这苏州城,在知府大人黄大人的治理下还是民风淳朴、百姓安居的!”
又怕叶伤槐不信,衙役上赶着说道:“大人你随便到街上走走看看,就知道了!大家都想着怎么赚钱,谁有功夫去杀人啊!像罗家少夫人因忌妒而害人性命的,都已经被说书人在茶肆里说了小半个月儿的书了!”
雷娇娇说,赵婉宜是在罗闻彬从地府回返阳间的那一天,也就是十月二十日,被苏州知府听了罗闻彬的那番话儿,才带走的!
至于案子审定,判了赵婉宜的死罪,已经是十月底的事情了!
今日是十一月十八!这小半个月的说书……
叶伤槐心思活泛起来。看来,是有幕后之人推动,才让这说书人专说此案!
“专讲这案子的?讲这个案子的说书人可多?是哪个茶肆的?”
衙役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多人说这个!也就我们这条街往东头走到头的那家天德茶肆,里头那个阮先生在讲!”
说着,他就抬头看了看天,又道:“这个时辰,再有一盏茶功夫就应该开始讲第一场了!”
叶伤槐也不耽搁,一个探头,冲着验尸房里的众人喊了一嗓子。
“如儿!”
刚从殷勤劝茶的师爷手里接过茶盏,正灌了一口的陆风,乍闻此言,就把满满一口温茶水给喷了出来。
倒也没浪费,全喷在那师爷脸上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好笑。
冷练如含笑,收敛了弧度愈高的唇角,沉静地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叶伤槐:“走!我们到街上去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