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她。
这样目下无尘清冷似仙的阿簿,怎么可能会是胡侍姬嘴里那个自轻自贱的女子?
他这两天偶尔主动撩她,她都不为所动,又怎么会在衡儿的眼皮子底下与三王爷私通?
论容貌,论性情,论能力手段,论洁身自好,他哪一样比他三哥差?
他后院没有一个姬妾,如此洁身自好的他以寿王妃相聘,她都不屑嫁给他,怎么可能会没名没分的跟了他三哥,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慕容元洌凝视着阿簿,良久后,他轻轻一笑,“你不是她说的那个燕知微。”
阿簿瞳孔微缩。
慕容元洌凝视着阿簿这具皮囊,缓缓说,“既然前世那个燕知微已经踩着本王的尸骨做了三哥的人,后来又母仪天下做了皇后,她得到了一个女子所能期盼的一切,那么就让她死在前世吧。活在今生今世的,活在本王和衡儿面前的,就只有此时此刻的你,你是阿簿,你是唯一的燕知微——”
他说完这话,便从袖子里摸出一枚暗器。
他冰冷的看着胡侍姬,在她惊恐的喊人之前,他修长手指微微一震,就将暗器掷向她喉咙。
一道血线飞溅,胡侍姬顷刻间没了声息。
慕容元洌掸了掸袖子,温柔的侧眸看着阿簿,“走吧,事情了了,回府。”
阿簿怔怔望着他。
他就这么平静的叫她回府,没有哪怕半个字的质问?
他明明已经猜出了她并非前世那个燕知微,他为什么还要把胡侍姬杀了,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他杀胡侍姬,是不想让胡侍姬“重生”一事传出去后闹得人心惶惶,还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按照胡侍姬所言,今生和前世的最大变数就是她,一旦胡侍姬重生的事传出去,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阿簿眼中满是困惑,她不知道慕容元洌这是怎么了。
以他和她如今的情分,他不该这么信她,不该这么维护她才是……
慕容元洌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阿簿凝视他半分钟,问他,“其实你对我早就有所怀疑,如今既然有胡侍姬为你提供证据,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不追根究底?”
慕容元洌缓缓弯下腰凑近她,低声道,“为谁追根究底?为那个与我素不相识、在我死后才出现并爬上了我三哥床的燕知微而追根究底?”
他凝视着阿簿的眼睛,眼里带笑,“我不认识那个燕知微,我只认识我眼前的阿簿——在我时日无多时让我见到了衡儿的阿簿,揭穿了太后和荣亲王身份避免了一年后中秋节宫变这惨案的阿簿,妙手回春救了我性命的阿簿,让我母妃不至于为求子而疯魔最终一尸两命的阿簿……”
“一个比前世那燕知微可爱一千倍一万倍的阿簿。”
他的鼻息带着薄荷的清香,他距离她那么近,他的嗓音仿佛在她心底敲响,每一个字都温柔的轻扣着她的心房。
阿簿不适应有人靠自己这么近,她伸出纤纤手指抵着他的心口,如女王一样命令他,“退后。”
他轻轻笑了一声,非常听她话的退后一步,退在了安全距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