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簿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留着胡侍姬，你若能掌握她知道的关于未来的秘密，便是掌握了无数先机。”
慕容元洌的眼神里只倒映着她的身影，“嗯，她知道的再多，还能有你多么？她只知道太后对文武百官说我父皇不是皇祖父的亲生儿子，可你却知道真相其实是太后偷了人，荣亲王才是野种。不止如此，你连我父皇的生母是前朝八大世家的嫡女都知道，胡侍姬比得上你？不止皇家的秘密，你连崔嬷嬷的夫君是西域荆竺国下一任继承人的义父都知道，胡侍姬能比得上你？”
慕容元洌温柔凝视着她，“所以，我留着胡侍姬这个所谓的重生者做什么，她的眼界局限了她的判断，她知道的很多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是错误的，而你不一样。”
他含笑指着她的腿，玩笑道，“我只要好好抱上你的大腿，我就能拥有一切，你说是不是，阿簿？”
阿簿淡淡的说，“可她是你能掌控的，而我，你不能。”
慕容元洌笑道，“我要掌控你做什么？只要我永远敬着你，该我知道的事你不会隐瞒我，而我并不觉得敬着你有什么为难的。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仅活一天敬你一天，我还能把你当祖宗似的供起来，日日上香虔诚膜拜，你想我怎样我就怎样——”
“……”
阿簿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他有如水一般的温柔，也有如狐一般的狡诈。
正如他所说，他今日若是选择了留下胡侍姬，那么她明日就会消失在京城，不会留在这里成为众矢之的。
可他毫不犹豫的杀了胡侍姬来取信于她，告诉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留在寿王府，他虽然好奇她的身份和来历，可他永远不会追根究底，他会如已死的胡侍姬一样，为她死守所有秘密。
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狡诈得让人安心，让人愉悦的人。
她明明暴露了身份，可与他之间不仅没有那种猜疑防备，反而多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坦然。
阿簿打量慕容元洌半晌，极少笑的她轻轻笑了出来，“慕容元洌，你在我这里，拥有姓名了。”
慕容元洌看着她难得的笑颜，问她，“那以前我在你那里是什么标签呢？”
阿簿说，“衡儿的父亲。”
他失笑，果然，他曾经只是因为衡儿而存在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今他终于配拥有姓名了。
阿簿站起身，走到已经死亡的胡侍姬面前。
她微微弯腰，伸手在胡侍姬脖颈，耳坠，两只手的手腕处先后搜了一遍，想看看胡侍姬身上是否佩戴了什么能叫她涅槃重生的东西。
脖颈上只有一串普通的项链，耳朵上的坠子也是普通银质的，手腕上的两只镯子倒是珍贵的羊脂玉，可也只是凡物。
阿簿准备直起身时，目光忽然落在胡侍姬眉心处。
那里，有一枚凤羽的印记若隐若现。
阿簿的手指轻轻落在胡侍姬眉心印记上，驱动神力至指尖，才感受到了一丝丝刺骨的冰寒。
那是冥凤的羽毛。
冥凤，是地府冥界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