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过来。”
贺瑾舟却没安抚她,反而看向了秘书处,喊人过来。
姜媚正盯着他们这儿看了,贺瑾舟一喊她,她立马小跑过来,不等贺瑾舟吩咐,就主动从他的手里去接过了宋以檀,稳稳扶住她。
贺瑾舟松了手,又看一眼宋以檀道,“我让姜媚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宋以檀皱着眉摇头,“不用了,我车上有药油,先擦擦看。”
“宋小姐,那我扶您下去吧。”姜媚笑着,满脸恭敬道。
“好,辛苦了!”宋以檀仍旧得体,然后又对贺瑾舟说,“你忙吧,改天见。”
贺瑾舟颔首,目前宋以檀一瘸一拐的离开。
宋以檀由姜媚一路扶着上了车。
等车门关上,她脸上的温柔顿时散尽,被一片阴冷所取代。
刚才“崴脚”,她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贺瑾舟罢了。
看贺瑾舟当时不咸不淡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在意她,而且很刻意的在跟她保持着剧烈。
让贺瑾舟心甘情愿的娶她,似乎不容易。
不过,事在人为,不是么?
“开车,去贺家老宅。”她命令。
“是,大小姐。”
……
两天后,宋以檀带着宋氏的团队,正式入驻贺氏,负责跟贺氏合作的西枫山的度假村项目。
当天傍晚,双方结束会议之后一起去饭店吃饭,贺瑾舟和宋以檀自然也在。
结果当晚,他们两个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出贺氏并且一起享用晚餐的照片,就在网络上疯传。
并且有一条贺宋两家即将联姻的爆料,很快冲向了热搜,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贺瑾舟看到这条爆料的时候,爆料已经挂在热搜上。
看到这样的热搜,他本该暴怒的。
可他并没有。
公关部问他要不要撤热搜,压舆论。
他竟然也说,“不用。”
空穴不来风。
既然有人敢这么爆料,一定是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贺瑾舟仔细把所有事情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唐婉宁和宋家人的用心。
唐婉宁和宋家,确实是想让他娶宋以檀。
毕竟,宋以檀是唐婉宁老早就看中的儿媳妇。
他大哥死后,唐婉宁就曾有意让他娶宋以檀的。
只不过后来他奶奶逼他娶程知鸢,唐婉宁拗不过他奶奶,才不得不妥协。
但也只是暂时妥协。
实际上,唐婉宁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让宋以檀嫁进贺家。
当初因为许念禾,贺氏限入舆论风波,贺氏股价一跌再跌。
唐婉宁只怕是将计就将,利用程知鸢背下所有的罪责跟黑锅,帮他们办了离婚,又大大方方给了程知鸢一个亿。
只怕她想的,还不止是保贺氏,让程知鸢离开,想的更是在他离婚后,好娶宋以檀吧?
既然如此,那他也来个将计就计,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第二天,难得的,贺瑾舟接受了电视台的一个现场直播的采访。
采访事先并没有彩排过,但主持人会问什么问题,是事先给贺瑾舟看过的。
贺瑾舟心里早就对一切问题有了答案。
因为他和宋以檀的事情还挂在热搜榜上,自然,主持人问到了贺宋两家联姻的事。
贺瑾舟当着直播的镜头,很严肃很认真地回答,“我和宋小姐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可能和宋小姐发展出比合作伙伴更深一层的情谊。”
虽然他的话没有点破,但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意识就是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娶宋以檀的。
“那许念禾许小姐呢,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许小姐的消失了,那请问你和许小姐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主持人又问。
向来,霸总们的私生活才是最受普通大众们关心的,即便是财经类的专访,主持人也不能免俗,问到相关的问题是。
“我和许小姐更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
贺瑾舟低沉醇厚的嗓音坚定,并且绝决,“许小姐已经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从此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往来,她是她,我是我,她也不会再出现大众的面前。”
主持人看着他,一时惊讶的不知道该问什么。
不过,不需要她问,因为贺瑾舟对着镜头又继续说,“从始到终,我爱的人都是只有我的前妻程知鸢,她因为意外失去的孩子,并不是她视频中所说,是别的男人的。”
“那就是我的孩子。”
他目光如炬,语气异常坚定,“她从来没有任何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她之所以发表那样的视频说出那些全都不是事实的话,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说着,他如炬的目光黯淡一去,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她是在生我的气,所以要惩罚我,才会那样诋毁自己的。”
主持人怔怔看着他,一时有些傻了眼。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更是个个屏气凝神,看呆了。
但这些还不够,他们听到贺瑾舟又继续说,“老婆,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你不在我的身边后,我才渐渐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后悔了,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一次,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换我对你好……”
“可以吗?”
他声音低哑,沉重,深情又卑微。
不管是主持人还是场内场外的观众,都深深被他所感动。
像贺瑾舟这样的高高在上让人望尘莫及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梦中情人的顶级霸总,能在直播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懊悔自责又深情卑微的话,哪个正常女人能不感动呢?
有女人说,就算是贺瑾舟掏过我的心摘过我的肾割过我的肝挖过我的眼珠子,他现在当着亿万观众说出这些话来,她也能原谅他,重新跟他在一起。
但这些人,终究不是程知鸢。
他们又怎么知道,贺瑾舟曾带给程知鸢的绝望与痛苦,远比掏心摘肾割肝挖眼珠子更疼。
欧洲某风光旖旎的小镇,程知鸢坐在电视机前,静静看着电视画面里,贺瑾舟情深不寿的表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轻轻的笑了笑,而后,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因为时差关系,小镇上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她刚准备起身回卧室,梅亦衡从厨房的方向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红油抄手出来,兴高采烈地道,“知鸢,快过来看,我给你做了什么,赶紧趁热吃。”
程知鸢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已经快20周大了,因为怀的是双胎,所以她的肚子比普通单胎更大更显怀。
也更容易饿。
她现在一天得吃五餐。
早中晚,下午茶跟宵夜,一样都不能少。
而且,她越来越爱重口味的东西。
程知鸢走去餐厅,看到那一碗热腾腾红彤彤的红油抄手,顿时就馋的流口水,满脸欣喜地问梅亦衡,“你做的?”
她下午的时候忽然就特别想吃抄手,就跟照顾她的保姆提了一嘴,没想到晚上就有得吃了。
太高兴了。
现在吃对程知鸢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梅亦衡被烫的抬起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尖,咧开嘴笑的像个大男孩似的,“我哪有这手艺,是这位刘大厨的功劳。”
他说着,从厨房里出来一位穿着整齐厨师服的厨师。
国人,男的,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人很憨厚,和蔼,叫刘义通。
“程小姐,您好,梅先生请我来给您做饭,以后您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刘义通笑嘻嘻对程知鸢道。
程知鸢欣喜无比,“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吗?”
其实她可以自己做,但梅亦衡不让他进厨房,把她像小孩一样看着管着。
刘义通笑,重重点头,“只要是咱国内有的,就都能。”
“太好了。”程知鸢雀跃。
“赶紧尝尝。”梅亦衡说着,替她拉开了餐椅。
“嗯。”程知鸢点头,坐下,拿起勺了将一个大抄手送进嘴里。
梅亦衡坐到她身边,看着她那满脸满足与享受的表情,也由衷的开心。
味道真的太好了,和程知鸢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她没定说话,只对刘大厨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
刘义通开心的笑了。
“刘师傅,今晚辛苦你了,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明天的早餐,就按照我叮嘱你的来做就好。”
程知鸢满意,梅亦衡自然也就满意,对刘义通说。
刘义通点头,回厨房收拾收拾就下班去休息了。
梅亦衡则静静坐在餐桌前,陪着程知鸢,看她吃的满足是油,眼神控制不住的愈发温柔,带着宠溺。
他抽了餐巾纸递过去,笑着道,“慢点吃,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程知鸢一口气吃了半碗,闻言抬头看梅亦衡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纸巾问,“你怎么不来一碗?”
梅亦衡笑,“看你吃比我自己吃满足。”
程知鸢又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埋头吃她的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