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道行浅的不能再浅的蜘蛛精,偶然的机会得了点日月精华,所以不用像别的蜘蛛只有一到两年的寿命,以我现在的道行我至少能够活一百年。
只是楚国冬夏温差太大,夏天热得要起火,冬天好多小伙伴都冻死了。
我因为有点道行的缘故,所以能够熬过寒冷的冬天。
但冬天真的冷,于是我总是偷偷的溜到有炉子的地方取暖。
茶馆里冬天来喝茶的人格外多,都是为了取暖。
我暗暗躲在角落里,一面偷偷烤火,一面听那些人类说话。
有一天我烤火取暖的那个茶馆来了个说书的。
那个说书的说,由于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猴子破坏了蟠桃园,所以天上的蟠桃会开不了了。
要知道天上的神仙为什么那么热衷吃蟠桃吗?
原来神仙也是有劫的,五百年一个死劫,这个死劫要靠蟠桃园里那种吃了可以与日月同辉的优质蟠桃渡过。
可现在王母娘娘以蟠桃园被破坏为由,不给这些佛门人士蟠桃吃,这个劫难就很难渡过去了。
我在心里想,吃不着蟠桃就不吃呗,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不能转世,再修练呗,一切不过是从头再来。
想当年嫦娥被贬下人间,忘了前尘往事,后来记起之后还不是一样的归位天庭了。
只可惜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蜘蛛,不会说人话,没办法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好在茶馆里有和我一样好奇的人类,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干嘛一定要吃蟠桃,死了再转世,不是一样吗?”
说书人摇着头笑了:“不一样的,死了再转世,必须要有人指导点化才能重新修行,不然就彻底完了,试问,哪个神仙愿意冒这个险呢?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最根本的职务问题。
人死了,魂魄可以转世,但职务绝对没有了。
假如如来死了,佛祖的职务不会空着,马上就由弥勒接任,弥勒一坐这个位置,又不知是几多万年。
如来再重新投胎,修仙成佛,可他已经不是佛祖了,没他的位置了!他再重新混,很难啊。”
茶馆里许多人都哄笑起来:“没想到佛界仙界跟人界一样,争权争地位。”
我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想,吃不到蟠桃,那是不是佛派挺不过那一劫。
如果佛派没有挺过那一劫的话,现在怎么还有佛派?可见这个说书先生一派胡言!
估计有不少茶和我想的一样,大家交头接耳说的热闹。
忽然有一个笑声突兀的响起,所有人都被那个笑声吸引了注意力。
笑得那么用力那么大声的本尊是一个邋邋遢遢的落魄书生,颇有“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的风范。
他见自己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很是得意,用手指着那个说书先生道:“你少在这里放臭屁了,照你说佛派没有吃到蟠桃就全部得死,重新投胎,那为什么现在还会有佛派呢?”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也不知谁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无所知,还在这里大喊大叫!
那日天上拒给蟠桃,佛派面临灭门之灾,金蝉子于危难之际,舍身取义,把自己的身躯贡献出来。
让佛派的人把他活活蒸熟了,大家一人吃了他一块肉,这才得以延寿从而使佛派挺过了危机,度过了劫难。”
躲在角落的我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我无意中得知金蝉子现在转世在一座寺庙里修行,我仗着自己有点道行,春暖花开去了那座寺庙,看到了他。
那时我已经修行有上千年了,有一点人类的情感,知道什么样的人叫美人。
眼前的这个和尚就是个绝色大美人,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说的就是他。
可惜他不爱笑,整个人冷冷清清,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但是难掩他沉鱼落雁之姿。
我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一瞬,然后清醒过来,记起自己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吃一口这个圣僧的肉,从此长生不老吗?
我已经修练了上千年,我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然后修炼成人形,想要嫁给我看中的一个小哥哥。
当然,如果在我修炼成人形之前那个小哥哥就死了,那我就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小哥哥。
我总是躲在人类的房屋里,再加上活了上千年,看尽了人间冷暖,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
我从梁上悬下一根细细的白丝,落在了圣僧的脸上,本来想咬他一口肉,可太自不量力,变成亲了他一口。
至少圣僧是这么看的。
圣僧把我从脸上拿下,一张面如古井水的脸忽然对我温暖一笑,把我放在他的枕上,然后离开了。
我四下看了看,他青灰色的衣服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
咦?奇怪,怎么床上没有被子,现在又不是夏天,他睡觉不盖被子的吗?
我不是来探望他的,我是来吃他的肉的,他是圣僧,他的肉可以帮助佛派度过危机,那肯定也能助我长生不老,也许还能助我修成人形,我想做人,不想做虫。
我虽然小得还没有圣僧的中指甲盖大,可我爬起来超快,我一口气就爬到大殿里。
大殿里供着好多金身的菩萨,有好多香都在拜菩萨。
有的求大富大贵、有的求岁岁平安、还有的求能够嫁个好夫婿,总之求什么的都有。
我被香们点燃的香烟熏得晕头转向,从佛像上掉了下来,落在一个香肩上。
那个香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把我拂下肩,抬脚就要来踩我。
“施主,脚下留情!”是那个圣僧救了我。
我八条腿爬得很快,我有时候怀疑我是哪吒的风火轮变的,不然怎么可能爬得这么快!
我爬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又嗖嗖的爬到了柱子上面,然后探头探脑地去看圣僧。
圣僧也在抬眸看我,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温和的眼睛,这一眼让我误终身。
等圣僧离开之后,我也顺着房梁出了殿,然后下来直奔殿后一片树林的一个小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