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一听这话,也赶忙冲过来朝着冰柜一看,也是惊呆了,“开错柜子了?”
“没……没有啊!”工作人员看了一下号码牌,确定这就是陆家的!
这要是普通人记错还说有可能,陆家这种他根本都招惹不起的,怎么可能记错?!
入殓师又探头看了一眼柜子里面,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之后,彻底沉默了。
“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只是来化妆的,又不是管遗体的!”入殓师话虽如此说,但心里也是瘆得慌!
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溜了!
余下工作人员回头又盯着空荡荡的柜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后把所有冷柜中的尸体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陆家的大少爷……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把这消息传回陆家。
毕竟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把人家大少爷的遗体给弄丢了,陆家的人还不把他们给吃了?
——
御城外的一处私人别苑。
静谧的黑夜笼罩下来,院内徐徐亮起两盏小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床上躺着的一抹颀长的身形。
于阳在旁边照顾着,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立在门边的男人。
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从他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就立在窗边,侧身打量着窗外的动静。
他也是陆少珩的死士之一,名叫冷云。
希林被调去苏苒身边之后,冷云就一直默默的跟在陆少珩身边。
当然,ICU病房他是进不去的,当时在ICU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只是在陆远山将陆少珩送去停尸间之后,他发现陆少珩还活着,便将他带了出来。
那日陆少珩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御城,没办法,冷云只好带他来了这处院子,并且联系了于阳。
没有了医院精密的检查和详细的治疗,他们当时也不知道陆少珩是个什么情况,就把城内最出名的医生刘隽给抓了过来,就关在隔壁。
刘隽给陆少珩检查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过来。
于阳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门外突然有人进来。
是裴易。
他也是刚刚收到于阳的消息就赶过来了,一路上车都差点开的飞起了!
“怎么回事?陆少还活着?!”进门的一瞬间,裴易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陆少珩。
二话没说赶紧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还是热热的!
还好还好,果然没死……
裴易那颗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又赶忙去看旁边的于阳,“到底什么情况?”
于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转述了一遍,裴易听完,再去看躺在床上的陆少珩时,忽的有点站不住,侧身坐在了床边。
光是听着是离奇的遭遇,就足够让人荡气回肠的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失去了个好兄弟,没想到还活着!
裴易又重重的握了一下陆少珩的手,千言万语,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于阳见状,忽的深吸了一口气,九十度弯腰给裴易鞠了个躬,“求裴少帮帮陆总!”
裴易闻声,方才抬眸朝他看去。
“你放心,陆少是我兄弟,这些年他帮了我不少。这次,我肯定会帮他。”
轻叹了一声,裴易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立下了某种誓言。
陆少珩还没出事之前就找过他和侯毅,他们也都答应了的。
更何况,就算陆少珩什么也没说,他也绝对不可能做事不管!
沉默片刻,裴易又问,“苏苒呢?她知道陆少还活着吗?”
“少夫人被陆珹带走了,根本联系不上……”于阳说着就低了头。
也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少夫人。
裴易旋即皱眉,“应该是想拿到苏苒手上的股份。”
说着,裴易又转头去看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陆少珩,呢喃了一句,“你应该是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才提前给了她股份,好让她保命吧?”
苏苒手里有股份,就等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不管是陆珹带走了她,还是陆远山,甚至是其他的人,只要她不交出股份,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于阳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更加担心的道,“如果少夫人把股份交出去,那……”
“应该没这么快。”裴易倒是不太担心这个。
苏苒他也是见过的,再加上乔伊人也描述过和苏苒相处的感觉。
这女人明摆着是聪明且有胆量的,不然陆少珩眼光那么高的人也不会爱上她。
骤然失去丈夫的痛肯定是巨大的,但在是非面前,这个女人应该是还能拎得清。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陆珹会对苏苒做什么……
威逼利诱,或者……动手?
光是想到这些,裴易的牙关就咬紧了。
最好陆珹不要动苏苒一根手指头,不然以陆少珩的性子,等他醒来,怕是杀了陆珹的心都有!
一屋子的沉寂中,于阳的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向晨发来的消息。
当即便沉了脸,“陆珹刚才发布了消息,明天就要举办陆总的葬礼!而且会带着少夫人出席!”
“人都在我们这里,他们办什么葬礼?难道还没发现遗体不见了?”裴易也是觉得奇怪,陆家怎么办事的?
“应该是还不知道。”于阳摇摇头,随后又道,“不过陆珹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对外宣布。他只要拿到了少夫人手里的股份,就是陆氏最大的股东,到时候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掌握在了苏苒的手中。
于阳也是捏了把汗。
不知道苏苒到底能不能守住那些股份啊!
裴易眸光微沉,半晌之后,忽的说道,“准备一下,明天去葬礼上抢人。”
“裴少打算怎么做?”于阳也凑过去。
几人开始商量的时候,陆少珩始终静静地躺在床上,清俊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只有那微弱的一丝呼吸,还证明他仍旧活着……
——
苏苒独坐在厅盯着那份股权让渡书整整一夜了。
陆珹没有再回来,屋里也只有佣人来给她送过吃的,但她一口都没有动。
整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好似一尊雕塑。